顧念的臉徹底紅了,在浴室的水蒸氣之下格外的熱,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最後拿着毛巾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行啊,你快出去。”
江亦琛伸手将她的手從臉上移開,認真的問:“以前行,現在就不行了?”
他的手指從她臉頰滑落,又問:“爲什麽,給個理由呗!”
顧念覺得自己已經喘不上氣了,她緊緊閉着眼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行就是不行,我……我要報警了。”想了想覺得不合适,又說:“就算我們是情侶,你也得尊重我。”
既然顧小念上綱上線了,江亦琛還是笑:“那你也尊重尊重我。”他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讓我換個衣服。”
顧念又伸手去推他。
江亦琛抓着她的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
他出去換了件衣服過了會兒顧念也洗完澡出來了,她穿着浴袍,長發裹在浴帽裏面,走到江亦琛面前說:“我洗好了。”
江亦琛将電吹風給她找來,顧念不願意麻煩他,自己吹頭發,她坐在地闆上吹頭發的時候,想着剛才江亦琛跟她說的那些話,臉又開始發熱了。
既然是情侶關系,而且還準備結婚,并且又同居了,那麽該發生的必然會發生,可是她對此毫無印象,對方對她來說還尚顯陌生,若是強行同床共枕,她恐怕難以接受。
她在心裏面盤算該怎麽開這個口。
頭發吹幹了差不多一半,她将吹風機放在一邊,起身觀察着卧室,很大,設計也走簡約風格,床單窗簾都是淺藍色的居家風格,現在是已經到了夏末,這個點倒是不炎熱,推開窗走到陽台上,外面是城市已經華燈初上。
她在醫院才看到A市的房價,市中心已經到了十萬一平米,而星河雅苑的地理位置極好,周邊都是學校和地鐵站,不管是教育還是交通都是極爲便利。
江亦琛身上總是帶着點神秘的氣息,她想要多問,但是也不知道從而會說起。
夜空中的星星倒是很亮,她望了望,有感覺挺凄凄涼涼的,好像自己孤單一個人。
身後的門被移開,江亦琛探出腦袋問:“在這做什麽?”
“看星星啊!”顧念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說:“今天星星格外亮。”
江亦琛摸了摸她的頭發問:“怎麽不吹幹就出來?”
顧念吐了吐舌頭:“差不多了啊,風一吹就好了。”
江亦琛眉頭微微皺了皺:“進去吹幹。”
“你管得好多啊!”她随口就說了出來。
江亦琛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但是江總調節能力很強,夜色裏也沒難看的太明顯,隻是說:“濕着頭發吹冷風,容易頭疼。”
“吃冰淇淋容易肚子疼,吹冷風容易頭疼。”她攤了攤手:“還有嗎?”
“你這是有很大的意見?”他挑了挑眉:“我說的難道不對?”
“對是對,可是——”顧念詞窮了,他口才好好啊,而且邏輯很清晰,她辯駁不過,隻好說:“但是也不用把我當小孩,我雖然忘記了一些事,但是也是個成年人,我怎麽感覺你唠叨起來很有爸爸的感覺。”
她拍了怕腦袋:“很像一位慈祥但是話很多的家長。”
可憐的她,終于想起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江亦琛也不惱:“等你有足夠的生活自理能力了,我就不管你。”
顧念:這是要分手還是别的意思?
但是她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回到卧室,拿起吹風機吹頭發,吹得擦不多了看見江亦琛在衣櫃裏找枕頭,她将吹風機收好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晚上睡一張床嗎?”
最後顧念還是選擇問了。
當然這是一種疑問句,但是江亦琛卻自然而然理解成了陳述句,回了個:“好。”
顧念:“……”
她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絞緊了手指說:“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睡吧。”
“床很大,應該碰不到,而且……”他說:“我們該發生的什麽都發生了,隻是你不太記得,醫生建議,多親密接觸有助于恢複記憶。”
這的确是醫生說的沒錯。
顧念張口結舌面紅耳赤,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别……别啊!”
“放心,我又不占你便宜。”江亦琛拿着枕頭走過來,居高臨下看着她說:“你不喜歡我不強迫你。”他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語氣親昵:“總得等你接受不是?”
他說的很誠懇的樣子,看模樣也應該是個誠實守信之人,顧念暫且就信了。
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目前能夠相信的人也就他一個人了。
而且自己現在這樣算是寄人籬下吧。
唉,真難。
顧念躺在床上,将雙手枕在腦袋下面,沒說話,過了很久才開口:“小江,你睡了嗎?”
對于小江這個稱呼,江亦琛顯然有些愣住了。
誰敢叫他小江?
這世上之人見到他無不尊稱一聲江先生,長輩們一般叫亦琛,或者是小琛,但是卻沒人叫他小江。
“還沒。”
“我可以問你件事情嗎?”
“你說。”
顧念理了理思緒說:“你那會兒在醫院說我們很早認識了,後來分開了十年,然後才在一起的,這十年我應該是讀完高中讀大學,那你去幹嘛呢,留學嗎?”
“沒有。”江亦琛說:“我高中沒畢業就辍學了,然後出去打工,過了四年漂泊的日子才回來A市的。”
“爲什麽沒畢業啊,成績太差嗎?”
能讀高中肯定奔着大學去了啊,除非成績太差被強制辍學,一般都會搶救一下的。
江亦琛:“……”他這輩子都沒跟差搭過邊兒好嗎?
“不是,家裏出了些事,父親突然離世,母親精神也出了問題,書讀不下去了。”
當初陸明盛可是特意去跟一中校長打招呼要強制他退學,連書都不讓他讀下去,那會兒江慕謙直截了當劃清界限,才不管孫子死活呢。
“這樣啊!”顧念語氣聽着有些惆怅惋惜,她伸出手拍了拍江亦琛的手:“沒事,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