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通往的地方他知道,曾經他和彭達提萬的女兒玩遊戲的時候,她帶自己進過那個密道。
那個秘密隻有自己和小女孩知道。
十年之久,他沒有親眼看見Allen死亡,心中的石頭是不會放下的。
“前面是市區,你帶顧念去醫院,我要回去。”
陸湛将車停下,下車之後攔了一輛過路車,和他打了招呼之後,将車鑰匙交給他。
江亦琛将顧念從車子上抱下來,對着陸湛說:“拜托你了。”
陸湛沒說話,将顧念抱上了車。
這一刻,這兩個人男人似乎很有默契,本來是仇敵關系,更何況尤其是彼此父輩那真的是深仇大恨,陸湛如今的記憶喪失,唯一想起來的也就是顧念罷了。
江亦琛開了車便朝着别墅方向開過去。
葉南風在密道裏面已經走了十分鍾,她走得很慢很慢,幾乎沒有什麽腳步聲,通道裏面很暗,有着灰塵的陳舊煤灰味,她鼻尖有些難受,但是還是得忍着。
她一邊走着一邊聽腳步,可以判定Alen就在她前面不遠處,但是她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自己對這邊毫不熟悉,若是太過于冒險激進反而會落入Allen的陷阱裏面,很有可能性命也會丢了。
很快的,周遭的聲音就像是消失了,緊接着嘩啦啦是通道頂上的灰塵落下的聲音,她沾染了一身的灰塵,鼻尖異常難受,但是還是豎起耳朵果然一道風從她後面襲來。
Allen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她的身後。
通道很窄,僅僅容得下一個人貓着腰走,空間頓時狹小密閉了起來。她行動受限,但是還是避開了Allen的緻命一擊,她彎腰從Allen腋下穿過,一手肘擊打在Allen的面部,黑暗中聽到了男人沉重的悶哼聲。随即她再想進行第二次攻勢,但是顯然Allen不是吃素的。
Allen的近身格鬥是學習西方格鬥又加入了些暹羅拳擊,葉南風則是完全學習東方柔術,在近身搏鬥這一方面還沒有輸給誰呢,Allen依靠自己身爲男性先天的優勢。試圖鎖住葉南風讓她動彈不得,即便南風再靈巧活潑,但是空間狹小的原因還是被Allen扣住了手腕,她清楚聽到了“咔嚓”一聲,是手腕脫臼的聲音。
她強忍着痛意,從身上摸出貼身的匕首朝着Allen橫在她肩膀上的手腕刺過去,她聽到了皮肉割開的聲音,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了自己臉上。
外面轟隆隆幾聲,整個地道開始晃動了起來,不停有碎石落下。
别墅開始爆炸了,方圓幾裏都深受影響,如果再不走,地道被從上面落下來的碎石堵住,那麽他們就會困死在這裏。
Allen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爆炸比他預想的要提前開始,他顧不得與葉南風糾纏,放開她便捂着傷口朝前方跑去,再浪費時間,他得困死在這裏。
葉南風被他卸了胳膊,眼淚被生生痛了出來,她死死咬着牙,摸到骨頭關節處,“咔嚓”一聲,将脫臼的關節安了上去,她痛得全身都脫了力,靠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久久不能動彈。
頭頂不停有碎石和灰燼落下來,地面晃動的厲害,她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出去就可能被困在這裏了。
想到這裏,她忍住疼痛,硬是拖着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匍匐着前進。
地道的出口在後山。
江亦琛趕到的時候,因爲爆炸的原因,整座山似乎都在晃動,遠遠望過去,曾經的别墅都在一片火光志宏,葉南風自從進入通道沒了信号再也聯系不上。
如今他完全不知道她那邊具體的情況。
山上有碎石滾下來,地面震動的厲害,Allen在院子裏面埋了不少炸藥,準備徹底炸毀這裏,他想徹底毀掉江亦琛,做了完全的準備,卻算漏了零這個點。
他一直以爲零是他最忠實的下屬,但是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是零背叛了他,導緻這一切的計劃直接失敗。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趕快逃離這裏,隻要留了一條命在,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在地道徹底摧毀之前逃出了那裏,隻要他遊過山腳下的河,安諾會派人在那裏等他,到時候他可以借助安諾的直升機直接離開棉蘭島。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江亦琛會來後山堵他。
兩人從未正面交手,但是已經都是傷痕累累。
“有槍嗎?”
江亦琛問。
Allen舉起手來。
他身上現在什麽武器都沒有,連防身的武器也沒有,江亦琛若是有槍的話,死得就是自己。
江亦琛将手中的槍扔在了一旁,松了松拳頭說:“你一直找我複仇,等了這麽多年,我就在這裏,公平起見,就用當年在地下賭場的方式,隻用拳頭。”
當年在地下打黑拳,用那種豁出去的方式去解決他們這麽多年的恩怨。
也算是爲他們劃上最後的句号。
Allen冷笑着,抹了唇邊的鮮血,掄起拳頭便朝着江亦琛奔來,他知道江亦琛受了比他還要嚴重的傷,心中有打算,專門朝着江亦琛的傷口下手。
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再次裂開,江亦琛痛得眼前一道白光,口腔裏面一股腥甜噴湧而出,但是很快站定開始還擊。
兩人當年在地下賭場交手無數次,互有勝負,一開始江亦琛僅僅輸得多,但是慢慢地他就找到了Allen笨重的弱點,專門攻擊其腿部,很多次便占了上風。
最後,像是很多年前一樣,他一記過肩摔将Allen摔倒在地上,一拳掄在了Allen的臉上,厲聲道:“顧念并沒有做錯任何事,你爲什麽要這麽對她?”
江亦琛咬着牙,目光龇裂,恨不得要殺了Allen。
Allen咳嗽了幾聲,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笑了:“你該問自己,爲什麽沒保護好她,這麽輕易就被我逮到了。”
江亦琛呢仰起臉,呼了口氣。
然後又是一記悶拳打在了Allen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