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不是這一段經曆,他也不可能成長的這麽快。
這次他算是一人孤身前來棉蘭,解決當年的事情。
同時戰勵也在棉蘭島周圍布置好了羅網,他向上層發誓,這次一定要将Allen抓獲。
安諾對于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不願意同華國交惡,這對他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甚至于他惱怒Allen欺騙他,花言巧語蒙騙他,将他卷入到了這件事情之中,害得自己現在進退兩難。
江亦琛入島之後便沒有再睡着,夜裏的時候他獨自起身去了屋頂,看着滿天的繁星,明天他将前往彭達提萬位于南島的别墅去等待Allen。
他獨自喝着酒,穿着短袖,盤腿坐在地上。
葉南風上來找他說已經安排好了,今夜已經安排人去了南島潛伏,她在他身邊坐下,打開易拉罐,喝了一口酒說:“我還有一個問題。”
江亦琛示意:“你說!”
葉南風似乎是遲疑着,過了會兒才說:“之後的路,你有想好嗎?”
“大選完畢,陪她去留學,旅遊,暫時就這些!”
“這些嗎,國内的事務呢?”
“我已經辭了部分職務,交給别人也是一樣的。”江亦琛淡淡道:“活了這麽多年沒有一天輕松過,是時候該放下些雜事了。”
葉南風望向遠方,唇角隻是淡淡的笑。
好半晌她才說:“做出這些決定不容易。”她站起身來:“這次之後,我希望顧念一生平安順遂,喜樂無憂,你要是做不到,我飛過去揍你!”
這話幼稚又可愛,情誼滿滿。
江亦琛笑:“說到做到。”他說:“她朋友不多,但都是真心對她好的。”
葉南風低低道:“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誰想跟她做朋友呢?”
“什麽?”
“沒什麽!”葉南風擡眼看了下天空:“早點睡吧,休息好才有精力去面對困境。”
“砰”得一聲。
眼前那個男人的身影随之倒下。
緊接着身體的疼痛全部都消失,顧念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額頭上全部都是汗珠。
她已經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就開槍了。
Allen伸手撥開她汗濕的頭發說:“做得很好。”
顧念的神情呆滞,顯然還是沒有從剛才的情境之中回複過來。
過了很久之後,她的情緒才慢慢歸于平靜。
Allen指了指自己問:“我是誰?”
“主人!”
他滿意的笑了。
同時他拿出江亦琛的照片問:“他呢?”
“仇人!”
“所以,我們要做什麽?”
“殺了他!”
“很好。”Allen贊許一笑:“殺了他你才能解脫。”
“是。”
“什麽時候殺他。”顧念機械的問着。
“快了,很快了。”Allen笑着,有些難掩的興奮,同時他叫來零,要他裝扮成自己的模樣,替他去同江亦琛交手。
零看了眼顧念問:“确保萬無一失嗎?”
Allen搖頭:“當然不,什麽情況下都有可能出現意外。”
即便現在模拟現場,顧念已經可以毫不猶豫沖着江亦琛開槍,但是萬一到時候到了現場出了意外,他的心血就白費了。
“這……”零的眉頭皺了皺。
“所以,我還有後手。”Allen笑着,但是并不打算說他留了什麽後手。
他問零:“我給你機會證明自己,一直以來你都是我最得意的手下,是我打造出完美的打手,你若是能完成這次任務,我放你自由。有信心在江亦琛那裏占到上風嗎?”
沒有交手過,僅憑一些資料,零的确是沒有什麽信心,但是還是說:“有!”
“很好。”Allen拍了拍他的肩膀。
彭達提萬位于南島的别墅早已經荒涼了一片。
院内長滿了雜草也無人管理,遊泳池的水早已經幹涸,曾經這裏人聲鼎沸,繁華熱鬧,如今卻已經荒涼一片。
彭姓富商很欣賞他,沒有把他當成普通的雇傭兵去看,他覺得江亦琛是有智慧的人,這體現在他的爲人處世還有應變能力這一方面,彭達提萬是炒股資本運作的高手,他僅僅是同江亦琛說了幾下規則,這位年紀輕輕甚至于還是孩子的人就表現出了金融數學方面的巨大天賦。
所以那四年,江亦琛不僅僅是貼身保镖這種角色,甚至于還參與到了彭家的事業之中。
他在這裏積累了最早期對資本運作的初步了解。
站在院子裏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這裏應該十多年沒有來過人了,巨大的院子内長滿了深深的雜草,空氣裏全是灰塵的味道,還有舊日輝煌散發出來腐朽陳舊的味道。
走進别墅内,他開着手電筒,看到了殘留在樓梯上的血漬。
這麽多年過去,還是沒有人打掃。
整整十年。
江亦琛做夢都會夢到當年這裏打鬥的場景,他趕回來的時候,屠殺已經開始了,他像瘋了一樣沖進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彭家沒有一口活下來。
就連十歲左右的孩子也沒有放過。
當初叫他哥哥的那對雙胞胎就這樣将時間凝固在那一年,Allen做事心狠手辣,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小孩老人,落到他手裏一律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棉蘭向來混亂,所以彭達提萬花重金請了最好的雇傭兵來保護自己的安全,但是卻沒有想到院内起火,他遭人背叛,對江亦琛起了疑心,将他調走,卻沒想到慘遭橫禍。
屋内已經積了灰。
江亦琛走了一步,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他蹲下身子一看,是一枚早已經落了灰的發夾,是彭家小女兒的。
一瞬間,那一年的場景全部都重現在了眼前,江亦琛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手指狠狠捏起來,他緊緊閉着眼睛,隻覺得全身的戾氣都在這一刻爆發。
他一定要殺了Allen。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想起。
江亦琛屏住呼吸,握緊了腰側的刀。
即便過了這麽多年,他的聽覺和嗅覺還是這樣的靈敏,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的耳朵和眼睛。
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
他猛然起身,轉身,将手電筒對向門口
便看到那身影一閃而過,很快消失。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