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你怎麽知道,Allen同你說過?”
Allen的确同他說過,看到顧念的反應這麽大,陸湛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忽然語塞。
“你告訴我,Allen要做什麽?”
陸湛後退了一些,腹部的傷口有些疼痛。
Allen有個名單,記錄着要除去的人,他見過,覺得江亦琛這個名字格外熟悉,聽到的時候心口有些悶,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Allen要殺他是嗎?”她急切地問道:“是不是?”
陸湛冷靜下來:“你和江什麽關系?”
他沒有問過Allen這個女人是誰,Allen的事情他從來不去過問,隻是執行命令罷了。
顧念垂眸:“我和他要結婚了。”
“你是他未婚妻?”
顧念不敢去看陸湛的眼睛。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湛的心口有些疼痛,像是——他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适的詞來形容。
顧念将祈求的目光看向他:“我們離開這裏,回華國,好嗎?”她伸手想要去觸碰他的臉,卻被陸湛擋住。
随即他又後退不顧身體的疼痛,毅然決然的說:“好了,今天的談話就當沒有發生過。”
顧念幾乎不可置信。
她問:“你不信任我嗎?”
陸湛垂眸:“我不可能背叛他的。”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去看顧念,匆匆離開了病房。
曼城,葉家。
葉南風挂了電話忍不住咒罵道:“死了三個人,這筆賬我非得算清楚不可。”她随即對葉西洲說:“我要去棉蘭!”
“不可!”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現在連Allen的老巢都沒有摸到,你去有什麽用?”葉西洲怒斥道:“死了三個兄弟,對方也不是吃素的,你去了有個意外我怎麽交待?你已經夠任性了,你在提瓦多次沖撞安諾,算你命大,沒同你計較,這次你想都不要想。”
安諾已經鎖了棉蘭島,禁止飛機着陸,要想去棉蘭,唯一的辦法就是偷偷坐船趁夜間靠岸。
目前葉家正在派人查找Allen的定位,但是島上雨林衆多,一不小心闖入了别人的領地又難免爆發槍戰,上次槍戰估計Allen已經起了疑心。
即便葉西洲不同意,但是南風自己心意已定,她決定去找江亦琛。
戰勵已經派人親自去談,安諾人在國外,無法回國。
被迫無奈,戰勵決定自己親自來暹羅見安諾,這逼得安諾沒有辦法,隻好飛回國,此事已經牽扯到兩國,他想要包庇也不可能的,戰勵半是威脅半是哄騙要安諾開放棉蘭通行權限。
七月十五日。
安諾回國放開棉蘭的通行權限。
但是不允許武裝部隊進入。
戰勵若是要帶武裝部隊上棉蘭島,還得經過國際和平組織的允許,手續繁瑣,一套流程下來估計又是十天半個月。
但是沒辦法,棉蘭是别人的地盤。
此時顧念已經從醫院出院,司機接她回去,車上隻有缇娜陪着她。
缇娜稱她是東方的公主,像是仙女一樣善良的人,但是沒想到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這位仙女突然拿出槍對準缇娜的腦袋,對司機命令道:“你現在聽我的命令,不然我開槍打死她。”
槍是她從陸湛那裏偷來的。
陸湛或許知道,但是卻縱容了她這一行爲。
司機急忙說:“好好好,您說。”
“把車停下。”
司機聽話的将車停下來。
“你倆下車。”
她并不想傷害這兩人。
司機舉起雙手,顫顫巍巍和缇娜下了車。
顧念迅速翻身到前面,将車子朝着回頭路開了過去。
此刻Allen已經回來了,醫院一開始懷疑的是食物中毒,但是很快鑒定結果出來了,是夾竹桃花粉中毒,院内夾竹桃作爲觀賞性植物,Allen已經提醒過她,告訴她那是有毒的,不能去碰。
但是顧念還是去碰了。
她将車子開得飛快,多年沒碰車之後,技術有點生疏,因爲過于緊張差點開出路段,很快後面便有車子跟了上來,她原本計劃将車子開進下一個村落再棄車逃跑,隻不過沒想到Allen的人這麽快就追上來,她一咬牙,将車子開出了道路,開進了一旁的密林裏面。
雨林樹木高大茂密,車子開不進去,她隻好下車朝密林裏面走去。走了一半又忽然折回去,朝另外一條道跑。
要是她進了密林,她就很有可能出不來。
還有五百米左右就是規模不大的一個村落,她實在是筋疲力盡。
村落裏面好像沒有什麽人,這個時候,就連老人也很少見到,似乎是外出做活去了。
她倒是看到幾個膚色黝黑的小孩。
顧念心口跳得厲害,拼命往裏面跑,猛然聽到身後三聲槍響,隔了有一段的距離了。
是Allen的人追了上來。
顧念去敲附近村民的門,但是沒有人開門。
她不敢多做停留,就拼命地朝前跑。
子彈擦着她的耳邊過去,打中了她前面的牆壁。
顧念在迂回的路上止住了腳步,她靠在牆上,摸着手槍,慢慢沿着牆壁走着。
又是一陣槍響,緊接着Allen的聲音傳出來:“出來,你跑不掉的。”
她收到的消息有誤,她以爲Allen是明天回來,所以才做了這個大膽的決定。
但是卻沒想他提前了,或者說本來就是假消息。
腳步聲越來越近。
幾乎可以判斷Allen就在這牆壁的後面。
等Allen冒頭的時候,黑洞洞的槍便對準了他。
顧念握着槍冷靜道:“你再過來,我就開槍。”
Allen放下手槍,笑:“你會開槍了,來,開一個試試看?”
他那不屑的樣子讓顧念心生出絕望來。
她咬牙道:“你以爲我不敢嗎?”
人被逼到極點,沒什麽不敢的。
Allen又笑。
那一刻,顧念覺得這個男人可惡到了極點。
實在是想讓人——
她一咬牙,可是沒等她扣響扳機的時候,已經有人按住了她的兩條胳膊。
Allen同她說話讓她分心,本來人過度緊張的時候就會忘記身邊,她全身的精力都在Allen那裏了,自然忘記了身後已經有人過來了。
她回頭,看到的是陸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