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看了眼時間說:“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對你說,時間也來不及,如果你想知道過去的事情,你淩晨來找我,我告訴你。”
零抿了抿唇瓣。
顧念不敢多停留,她看了陸湛床頭有安眠的藥物,她随手拿走,因爲缇娜就要回來了,她将自己的病房号告訴了陸湛,希望陸湛去找她。
她來的快去的也快,以至于陸湛像是做了一個夢。
他被Allen救起來的時候生命垂危,半邊臉被海中的礁石毀了,Allen本來不打算救他,可是他飄到了Allen的船邊,還有生命氣息,在醫院硬是熬過了病危時期,醒了過來,可以說是醫學上的奇迹。
醒來之後他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但是卻懂英文中文甚至連日語也知道。
一個失去了記憶但是學習天賦極高的人,又将自己視爲救命恩人,Allen當即絕對賦予他新的身份,同時給他注射藥物影響他的中樞神經,讓他對過去徹底遺忘。
這五年來,他以新的身份跟随着Allen,處理島上的事務,從未出現過任何差錯,他記不清曾經的事情,隻是看到中文會熟悉,夕陽落下總是喜歡眺望東方,他總覺得自己的家在那裏。
但是他卻再也未曾去過東方了。
直到他看到那些糖果,内心有所觸動,但是卻也想不起來任何事情。
顧念被洗了胃。
Allen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雖然嘴上沒說,但是缇娜已經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她跪在顧念的床邊,要顧念救救她。
顧念略一思忖,說:“我可以幫你說話,但是你得聽我的話。”
缇娜忙不疊的答應。
顧念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不會指責你,是我自己的問題。”
缇娜知道Allen對她不一般,因爲Allen叮囑她去學習中式餐飲,做出符合顧念胃口的飯菜。
既然這樣,那麽顧念肯定對他是不一般的人。
顧念又說:“我身體不舒服,需要在醫院多待幾天。”
“好的。”
“天天在外面守着也挺辛苦的,你晚上帶他們去附近的酒吧放松一下吧!”
缇娜聽了之後吓得渾身哆嗦了起來:“小姐,這我不敢,要是被先生知道了,他會開槍打死我的。”
“你不說,我不說,外面兩個人不說,誰會知道呢?”顧念說:“隻要我完好無事,一切就當沒發生。酷暑天氣他們天天站在門口,很累的,你也是。”
缇娜還是不敢。
顧念又說:“你害怕就守在我身邊好了。”她伸出手握住缇娜的手:“你天天照顧我,辛苦了。”
握手的同時她盯着缇娜的眼睛看着。
因爲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獲取對方的信任。
缇娜朝她行禮說:“小姐,您是一個善良的人。”
顧念溫和一笑。
她平時對Allen的人都很客氣有禮貌,缇娜有天端熱水的時候不小心燙到她,害的她的手紅了一片,顧念也沒有發脾氣,還在Allen面前替她掩飾了過去,Allen的司機她也是客氣友好禮貌,會主動給他遞水,對他說辛苦了。
身處逆境的時候,也不要忘了用一顆平靜溫和的心去對待身邊的人。
付出還是有回報的。
缇娜聽了她的話,夜裏帶門口的保镖去了附近的酒館喝酒,天氣炎熱,那兩個人帶的早就不耐煩,推脫了一番還是又想着顧念什麽也沒有語言也不通應該跑不了,兩個人決定出去吃個夜宵。讓缇娜守在顧念身邊。
她喝了顧念遞給她的水,那裏面有大劑量的安眠藥,她喝了之後很快就犯困,就去過道那裏睡着了。
缇娜害怕自己晚上的呼聲打擾到顧念休息,就睡在了過道上。
接近淩晨時分,陸湛在病房外敲了敲門。
他推開房門。
顧念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幾乎跳了起來。
他來了。
說明他還是相信自己的話的。
他問:“病房外的保镖呢?被你支走了?”
“嗯!”
陸湛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但是隻覺得她是真有本事。
他說:“你把今天白天說的話再對我說一遍。”
顧念從口袋裏面拿出一疊糖果說:“我們以前經常吃的糖果,你有印象嗎?”
陸湛看了眼搖頭。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陸湛搖頭。
“好,那我告訴你。”她鼻尖酸澀的厲害,有種還在夢裏的感覺,“你是陸湛,是我的好朋友,可以加上最的那種。”
她說了一堆,可是陸湛還是一臉迷茫,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即便顧念說得很令人動容,可是落在他這裏卻像是别人的故事。
顧念望着他:“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熟悉感嗎?”
陸湛盯着她,頭痛欲裂。
他還是帶着面具。身材也與之前變了很多,變得更加健碩了。
顧念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說:“你不記得我了嗎,可是我從沒忘記過你,我總是夢想着見到你,希望你還活着,每年生日願望都是希望能有一天與你重逢,即便希望渺茫,可是還是做着這些不切實際的夢,你的脖頸處有胎記,你說憑着這以後走丢了還能找到你。你的右腿膝蓋處有一道疤痕,我有天作死騎車讓你坐後面沖下坡的時候摔的。你膝蓋摔了好大一塊,你看看。”
褲腿被撩開,的确有一大塊疤痕。
“我沒有騙你,你看,對吧!”顧念又哭又笑。
陸湛捂着小腹,那裏傷口隐隐作痛。
顧念拿來紙和筆,寫下陸湛這兩個字給他看,問:“你認識嗎?”
“陸——湛!”他認起來一點都不費力氣。
她又将自己的名字寫給他看。
陸湛依舊認識。
“這是你的母語,你沒有忘記。”
陸湛頭疼得厲害,像是有什麽破殼而出不停叫嚣着,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但是沉寂之後卻又是一片空白,他依舊是什麽也不記得。
好半晌他問:“你爲什麽會來這裏,你和Allen什麽關系?”
顧念苦笑一聲:“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被他綁架來的,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很有可能過了幾天我就再也見不到初升的太陽了。”
陸湛眉頭狠狠皺了一下,半晌說:“江亦琛,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