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素白,臉也用面紗裹着,唯獨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她的眼睛形狀很好看,是古典美人之中最爲稱道的杏眼,眉骨生得極好,又多了幾分深邃,那朵大紅色的花朵戴在她的耳邊,鮮豔欲滴。
隻是這一動作讓零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跟在Allen身邊這麽多年,還未見到他有帶女人來過島上,甚至于爲她摘花這種行爲,并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顧念沒辦法,隻得帶着那朵花,可是心裏面卻像是長了根刺一樣。
開車回去的時候,他們經過了當地的工廠,工人們見到Allen紛紛朝他行禮。
Allen說這些都是他的工廠,即便顧念不感興趣,他還是一個人說了下去,當他說到自己的财富的時候,還說到自己在島上還有軍火庫的時候,顧念心裏“咯噔”了一下。
怪不得他要費勁心機将自己帶到棉蘭來。
的确,他在棉蘭肯定早已經布好陷阱,等着江亦琛過來。
她心口又像是被一隻手抓着的那樣疼痛,她死死咬着唇,索性她帶着面紗看不見表情。
最後車子在一座黑色的工廠面前停了下來,工廠的大門打開,車子朝裏面開了進去。
顧念被迫下車。
然後她見到了這一生都恐怕難以忘掉的場景。
露天的籠子裏面,關着一個身形瘦削的膚色黝黑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見到Allen的一瞬間,拼命地拍打着籠子,神情異常激動。
Allen示意零去開門。
籠門一開。
那個男人連滾帶爬跑到Allen身邊。
“跪下!”
他在距離Allen十厘米處跪了下來,雙手合十,不停地朝他跪拜磕頭,嘴裏說了些顧念根本聽不懂的話。
零上前,遞給他一包白色粉末狀物體,他像是得了珍寶一樣,又哭又笑,不停朝着Allen磕頭,然後跑回了籠子裏面。
那個困住他的地方,本來他應該厭棄,但是現在看他的模樣,好像很開心。
顧念呆立在原地,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Allen對她說:“他本是我的叔父,二十年前殺了我父母吞了全部财産,将我騙到棉蘭賣給當地人當奴隸,後來我回暹羅找到了他。”他笑了:“你猜我爲什麽不殺了他?”
顧念死死咬着唇。
“猜不到,還是不肯說?”Allen望着她笑意溫和。
顧念閉起了眼睛。
“那我說吧!”他頓了頓說:“因爲相比要他的命,這樣摧毀他精神的方式才更能令人愉悅。我當着他的面殺了他的兩個孩子和妻子。他當時的表情很震驚,像隻狗一樣跪在我面前忏悔,求我原諒,可是我若是原諒了他,我死去的父母魂魄都不能安息,不是嗎?”
顧念不想聽他的歪理。
“我也要江亦琛跪在我面前忏悔,求我原諒。”他捏着顧念的臉:“我一定讓你看到。”
顧念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她扶着一邊的牆壁,不停地幹嘔起來。
Allen目的達到,随即讓零扶着顧念進了工廠深處,他的地下軍火庫就在這裏。
江亦琛在曼城醫院待了兩天,便辦理了出院手續回了國。
薄書硯告訴他戰勵是可以信任的。他特意安排了時間和地點讓江亦琛和戰勵見面,保證了足夠秘密。
戰勵調查此事,還是得到了薄驚瀾的授意,他在接到薄驚瀾的命令之後随即去調查Allen的背景資料,意外發現十年前一樁國際特大軍火毒品走私案的主謀就是這個Allen。
本來事情都已經有了進展,可是他的負責此事的學生卻突然深陷牢獄之災,出獄之後又因爲他被人排擠的原因,連累自己最器重的學生被軍隊除名,之前的功勳被一筆抹掉,仿佛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後來又遭遇不幸,直接沒有了消息。
當時戰勵也自身難保,被降級查看,恢複級别都已經是在薄驚瀾上位之後了。
“此人陰險狡猾,擅長隐藏自己,多年前我們本可以在美利堅就可以秘密解決他,但是被他跑了,負責此事的我的學生出了意外,此事便耽擱了下來,沒想到他現在自己露面了。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跑了。”
戰勵告訴江亦琛這些,并且将自己手中關于Allen的資料全部都給了江亦琛,有些資料他曾經看到過,是景少承發給他的。還有些加密的資料他未曾看到過。
他在這些資料的後面看到了景少承的名字。
江亦琛的手一下子怔住了。
過了好久才說:“戰首長,您的學生是——景少承?”
戰勵擡起臉,有些吃驚:“您認識?”
江亦琛點頭:“是我舊友!”
“唉——”戰勵沉重地歎了口氣,聽出來說非常地惋惜:“可惜啊,他——!”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意外,景少承是最有希望繼承他衣缽的學生。任務一旦完成,那麽便立下了顯赫軍功,晉升之路必然坦蕩一片,隻是出了那樣的事情,那個女孩一口咬定被侵犯,再加上諸多原因各方勢力的參與,又怕身份暴露,最後景少承被迫認下此罪,受了四年牢獄之災。
“閣下親自叮囑我務必要将此事處理好。”戰勵說:“我保證,一定會将您未婚妻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