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en輕笑一聲,用棉簽蘸了藥膏給她上藥。
塗完藥膏之後,顧念的臉便沒有那麽癢了,她住在老式的閣樓上,還點着熏香驅趕蚊蟲,夜間竟然也不熱,紗窗開着,涼風吹進來,夜間竟然也不熱。
Allen竟然也沒走,就坐在她的床邊一直坐着,他沒有看顧念,眼神飄向了别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念等了好久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說:“我要睡覺了。”
Allen回過神說:“那你睡吧!”
他是不算走了嗎?
她欲言又止。
Allen又停了一會,終于是起身出門。
顧念心想或許以後她應該将門從裏面鎖起來,這樣也不用半夜提心吊膽他突然進來給她精神上無限大的壓力。
第二天的時候,顧念的症狀有所好轉,臉上的紅腫是暫時退了下去,Allen自那夜給她上藥之後,再也沒來過,顧念雖然不明白他爲何會有這種可以算得上是溫情的舉動,但是她絕對不會因此覺得Allen是個可以商量的人,反而愈發覺得他性格陰晴不定。
醫生給她開了增強體質的藥物,叮囑她每天喝一瓶,不然的話身體是不可能恢複的,Allen也不在阻止,他停了之前給她用的具有迷幻效果的藥物。
這天下午,天氣尚好,顧念的臉恢複了大半,她帶着面紗終日在閣樓裏不願意見人,這天下午四點左右,傭人上來叫她,說先生請她下樓。
顧念将臉轉過去說:“我不方便見人!”
傭人又說:“先生說您若是不下去,就讓我一直請您。”她随即跪在了地上。
這裏所有的人好像都很怕Allen,即便Allen對這些傭人們并不是很苛刻,但是顧念還是能從她們那裏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恐懼,那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一個大活人這麽熱的天氣跪在自己面前,顧念都覺得過意不去,她沒辦法,隻好下了樓。
Allen住的房子周圍有持着槍的雇傭兵在看守,即便是一直蒼蠅都難以飛進來,她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裏面Allen正在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說話。
他們說的是暹羅語,顧念聽不懂。
見到有人來,站着的男人停止了動作,微微看向顧念。
他半邊臉帶着面具,身高大約一米八左右,他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的肌膚黝黑但是有力量。
他們的對話很快結束。
Allen望着顧念朝她招手:“你過來!”
顧念走過去。
“今天帶你去個地方。”Allen心情很好,因爲他剛剛又談成了一筆國際大訂單,他朝着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他的下屬說道:“零,去把車開來。”
這個叫零的男人很是聽話,随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從地庫裏開了出來。
顧念帶着面紗,她現在被Allen控制着,哪有反駁的本事,跟在Allen後面上了轎車。
車子朝外開過去。
棉蘭島被開發成旅遊地也是近期的事情,但是随着安諾的上台,島上的旅遊又被終止了,原本島上居民賴以生存的産業被移除了一個,日子有些難過,也發生過島民與駐紮的軍隊發生流血事件的新聞,但是被暹羅政府強行壓了下去。
島上的風光很好,到處都種植着熱帶植物,尤其是棕榈樹最爲常見,此外還有椰子菠蘿還種植着大片的咖啡和可可豆,這裏已經快要靠近赤道附近,顧念這幾日見到的人基本上膚色都是黝黑的。
因爲太陽過于炎熱,她出門都是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将自己用白紗包着,從頭到腳。
汽車開了十公裏,顧念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花田,花朵在豔陽下呈現鮮豔的紅色,她有些頭暈目眩,車子就在這片花田裏停了下來。
零先下車,将車門打開。
這會兒顧念離他很近,才發現他的手臂上幾乎都是傷痕,看來年代有些久了,但是還是觸目驚心,她忘記收回自己的目光,這導緻零有意後退了一步,他對着陌生的目光有些抗拒。
顧念随即反應過來,将自己的目光移開,落到這滿目鮮豔的花田之中。
剛才在車上麽有看清,等她走近了才發現這些花全部都是——
“好看嗎?”Allen問她。
當然好看。
是堪比芍藥的存在。
隻是好看歸好看,卻是劇毒。
他對零說:“還有兩個月便可以采摘,這期間不要出任何差錯。”
零點點頭。
Allen從他手裏拿過匕首,轉身朝着顧念走來。
在見到Allen過來的時候,顧念已經節節後退,她并不想碰到這些東西。
Allen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倒是有些好笑,他問:“你應該是沒見過,不好奇嗎?”
顧念用頭紗擋住自己的臉,她不好奇,甚至一點都不想見到。
“你别過來。”顧念往後一步一步退着,踩到田地裏一塊凸起的石頭,眼看着就要摔倒在一邊,零眼疾手快扶着她的腰,将她扶穩了,避免了她朝花田裏面摔去。
Allen放下匕首遞給零,淡淡道:“你得知道,這一株植物的價格,你用命都賠不起。”
零将匕首收好的時候,聽到Allen說:“将那朵花摘下來給我。”
一朵開的正鮮豔欲滴的大紅色花轉瞬落在Allen的手裏,他擡手,将這朵花别在了顧念的耳邊。
顧念伸手,還沒碰到耳邊,就被Allen握住了手:“你敢扔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