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琛并不想驚動警方,但是謝家那邊已經在施壓了。
警方要調查顧念,江亦琛說他也聯系不上顧念,不知道她在哪裏。
他也沒有撒謊。
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
的确讓事情突然之間就成了一團迷霧。
謝容桓看到顧念和謝錦書的聊天記錄,看到她說情感上無法給予回應會用别的方式償還的時候,内心一陣又一陣絞痛,尤其是她說一點都不喜歡他的時候,心髒某一處開始不可抑止地疼痛了起來。
他雙手握成拳頭塞進嘴裏用牙齒狠狠咬住,才能壓抑住那從胸腔裏面傳來的悲鳴聲,如果真的是顧念爲了她婚姻的路途更加坦蕩而對錦書做了些不可饒恕之事,那麽他情何以堪。
自己的感情已經夠廉價了夠卑微,被她嫌棄很多次但是依然執着地徘徊在她身邊,她有了危險自己也是豁出去了性命去救她,結果她還是選擇了回到江亦琛的身邊,現在又因爲自己的情感問題,連累到了他的妹妹。
他現在隻想見到顧念,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爲什麽她的妹妹會大雨夜昏迷在沒有監控的路邊以至于被過路車撞到,現在就連肇事司機都找不到。
沈卉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謝家長子謝容臨。
謝容臨剛被解除内閣議員的身份,五年内無法參與任何競選,這對于他将前途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人來說已經是不小的打擊了,很開又收到了自己唯一的妹妹重傷住院的消息。
他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軟的,幾乎走不動路,好在楚汐跟着他一起來了。
兩個人關系婚姻關系早已經破裂,甚至于感情也不複存在,但是在他落魄關頭,楚汐還是沒有忍心抛下他。
謝容臨問了大家都覺得至關重要的一句話:“那顧念人呢?”
“江總說她失聯了,他也不知道她人在哪,是真失聯還是假失聯,或者是做了壞事之後心虛躲了起來又有誰知道呢?”沈卉唇角一撇,不屑道:“反正她不管做什麽,江總都會維護着,隻是可憐錦書妹妹,受了這樣重的傷。”
楚汐冷眼瞧着這位自稱是自己妹妹好閨蜜的女人。
誠然她的臉蛋是溫婉的并不令人讨厭,但是整體散發出的氣質卻稍顯刻薄,以及她一開口說話便是極端的令人不舒服,總得來說就是有些奇怪。
楚汐道:“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沒有證據就給别人定罪未免不妥。”
沈卉怼道:“我隻是說了事情的可能性,錦書在與她見面之前都是好好的,爲什麽去見她之後那家披薩屋就着火了,雖然是廚子操作不當引起的火災,但是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吧!您不幫着錦書說話,反而幫涉嫌謀害她的人說話,這是個什麽道理。”
楚汐是世家千金,氣質文靜,并不擅長同人争執,被沈卉這樣一說頗有些惱怒但是也沒有發作,當即沉默不願意與她争執火上澆油。
隻是等隻剩下她和謝容臨兩個人的時候,她輕聲說:“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就指明此時和顧念有關,唯一有關的就是錦書出事前是要去找顧念。”
“如果她真是爲了自己利益将小妹害成現在這樣,我不可能放過她。”他望向楚汐說:“可她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你說是不是巧合?”
“先不說是不是巧合!”楚汐抿唇:“謝家和江家也是世交,若真是與她有關,江亦琛自然不可能包庇,必然會有所交待,江總混迹商界這麽多年,不是個糊塗愚笨之人,也懂得大是大非之理。”
謝容臨的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楚汐說的話很有道理。
“當務之急就是盡快找到顧念。”他說:“但是若是江亦琛有意包庇呢?”
“江總的心情定是同我們一樣,希望這件事盡快水落石出,他未婚妻背負罪名他自然也不好過,我認識的朋友就是頂級外科手術專家,我想請他來爲小妹進行診療,希望小妹能早日醒過來。”
謝容臨握着她的手說:“小汐,辛苦你了。”
“還有一事,錦書那位閨蜜,說話颠三倒四,情緒渲染能力很強,多留意下,别讓小四的情緒被她帶偏了。”
“好,我知道!”
第五天的時候,江亦琛得知消息,Allen在海城出現。
海城是華國最南端的城市,已經是邊境了,因爲A市這幾日台風過境,飛機甚至于高鐵都已經停運,要去的話隻能開車走京海高速,但是這得花上十幾個小時。
他二話沒說便要連夜趕往海城。
趙明誠立即調派人手要同他一道去。
隻是在臨行之前,江亦琛接到電話。
備注是Constanly的道爾。
道爾這個傀儡自然不會打電話找他,找他的一定是——
江亦琛接起了電話。
Allen的聲音響起來:“江,這幾日過得如何?”
“她在你那裏?”
“是的。”
“你把她放了,要什麽我都給你。”
“哈哈哈哈!”Allen像是聽到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好笑:“你害怕了,我從你的聲音裏聽出了擔心,你很愛她是嗎?”
江亦琛不語。
他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青筋暴起。
一直擔心的終于是發生了。
在他自以爲可以得到幸福的時候。
所以,上天對他還是殘忍了些,總在他以爲幸福到來的臨門一腳出點岔子,讓他明白幸福并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
“正好,我也要看看你有多愛她。”他說:“我若是毀了她,你會不會傷心欲絕,就像你毀了我的眼睛讓我痛苦了這麽多年。”
“你别傷害她!”江亦琛語氣急切:“你要複仇是嗎,這是我倆之間的事情,不該帶上她。”
“是嗎,她也這麽說呢!”Allen笑着:“可是既然要複仇,哪裏管那麽多是不是會傷及無辜,況且她也并不無辜,與你有關的都是罪孽。”
“你到底想怎麽樣?”
“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我等你!”
說完這句話,Allen便挂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