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問:“你是認真的?”
江亦琛點頭。
“你真要同我求婚?”
“是!”
“你家人那怎麽辦?”
“他們會同意的。”
顧念搖搖頭,她不信,江家對她的态度她是見到過的,一開始就存在着偏見,不管之後多麽盡力都改變不了這骨子裏的偏差。
“你爺爺不會同意的,他很讨厭我,你家人也都很讨厭我。”她想起他小姑說的那些刻薄的話,心裏未免難過。
“我去請他同意。”他捧着她的臉,溫柔道:“我讓他親自緻電你說同意這門婚事,好嗎?”
顧念眼睛睜圓了看他,一臉震驚。
“相信我!”江亦琛低低道:“雖然有些遲,但是我還是想說,沒人可以阻攔我娶你,我這輩子想娶的人隻有你一個,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是我的第一選擇。”
顧念:“……”
江亦琛深情款款告白了半天,等不來顧念一句話,問:“你怎麽不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麽!”
“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答應什麽?”
“求婚啊!”
“你不是還沒求嗎?”
江亦琛:“……”
好像也是。
戒指還沒有打造好,求婚儀式也沒有,繞了一圈白說了,江亦琛扶額:“你不說我就權當你同意了,你說是先結婚再讀書還是讀完書再結婚?”他摸了摸下巴,一邊幻想一邊說:“或者讀書過程中把婚結了?”
“你想的有點遠了。”顧念将他拉回來:“你爺爺那裏你能過去嗎?”
“可以的。”
“你有辦法了?”
“有!”
顧念欲言又止,她總是害怕因爲這件事會又産生隔閡和誤會,江亦琛握着她的手,目光笃定:“别擔心,這事我能處理好,你安心去深造,剩下的交給我。”
他突然有信心說出了這些話,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對這段感情都是極度不自信的,尤其是她出獄之後被迫留在他身邊之後,他就患上了心病,終日患得患失,留不住她的心,甚至于留不住他的心,我愛你這種話即便在心裏過了千百次也不敢在嘴上說一次,他害怕看到她不屑甚至冷淡的目光,因爲他無法确定她是否對自己還有情。
可是現在,他若是再不說,真的會後悔一生。
顧念原本準備過去半工半讀,繼續深造,慕天喬當初也承諾會在這方面幫助她,現在江亦琛又突然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心亂亂的,一點都不鎮靜。
她咬着唇,臉上的表情還是茫然,有種找不着北的感覺。好半晌她才說:“我答應了慕天喬要幫他照顧孩子到成年。”
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結果江亦琛告訴她這些。
江亦琛歎了口氣說:“傻瓜,我都知道了,你跟他簽了協議做了交換,我和他是有利益交集,也互相掣肘,但是他威脅不到我。”他伸出手将她擁在懷裏說:“你做這些不和我說,打算瞞我一輩子,到時候我都七老八十了,知道這些,一個人孤零零地想有個人曾經對我那麽好爲我做了那麽多事卻不告訴我,你讓我如何自處教我愧疚懊悔一生嗎?”
頓了頓他又說道:“你那天說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在一起的時光不過短短幾年,歡樂的時光更是少之又少,我沒有意難平也沒有不甘心,真的就隻是中了蠱一樣非你不可,以前做得不好的地方通通都改掉,你說一我不說二,以前有遺憾的一點一點彌補回來,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那天我說讓你照顧好自己,現在我更想我來照顧你。”
江亦琛的聲音遇到後來愈發幹澀沙啞,以至于有些說不出話。
顧念趴在他的肩膀上,恍惚之間淚如雨下。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她哽咽道:“所以……”
“我知道的。”他抱緊了她一些說:“我就愛過你一人,從開始到現在,未曾變過。”
眼淚落在唇邊鹹鹹的,可是她的心好像是被柔情蜜意給包裹住了,從未有過的輕盈的感覺,她有種被珍視被選擇的幸福,顧念挽起唇角:“我——也是!”
快訊,近日日内瓦拍賣會上,一顆稀世罕見的頂級粉鑽以3250萬美元的價格被華國一位神秘人物拍下,創造了公開拍賣會上鑽石的天價記錄,這位神秘人物據說是位年輕富商,将這枚粉鑽拍下是要作爲訂婚戒指送予自己的未婚妻。
很快就有人猜測這位神秘人物是江亦琛。
江總本人沒有微博也不用社交平台,低調的不行,也未回應此事。
此時已經是六月中旬了,天氣越來越炎熱,謝容桓背上的傷口好得差不多,但是被他碰了水又感染了開來,病房開着空調,他忍着痛意學習。隻不過看書也沒什麽心思,一個人待在病房裏面是真的無聊。
沈卉堅持來給他送晚餐,兩個人之間沒什麽話,似乎找不到共同話題,即便沈卉拼命湊上去,謝容桓也是淡淡的,他讓沈卉别來了,說是太麻煩,最後都給她錢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但是沈卉還是堅持過來。
病房的花還是上次顧念來的時候換的,都枯萎了,顯得有些難看,沈卉買了新的花走了過去說:“這花是顧念師姐上次來換的吧,都已經枯萎了,我能換了嗎?”
“換吧!”謝容桓語氣有些悶悶的。
顧念已經好幾天沒來了,說是給他送飯,也不來。
女人的話果然還是不能信。
謝容桓心裏面頗有微詞。無心學習,無心吃飯更無心養病。
沈卉一邊換花一邊說:“師姐要結婚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謝容桓愣住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将米飯咽進去,又喝了一口湯問:“誰要結婚?”
他沒聽明白。
沈卉手上動作微微停了一下,轉過身朝他笑着說:“顧念師姐啊,她要和江總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