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她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掀開窗簾,初夏的陽光透進來,有點熱意,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是初夏了,天氣逐漸轉熱。
她洗漱完下樓看到桌子上擺了早餐,有加熱過的溫牛奶,還有水煮蛋,以及白粥配小菜,簡單清淡,江亦琛在廚房做溏心雞蛋,可是試了幾次都不是很好看,索性端着失敗的式樣出來可憐兮兮地說:“能不能将就一下?”
對于他的廚藝,顧念從來沒有要求太多,能夠做成這樣已經是盡力了,她微微抿唇笑意溫柔地綻開:“你别忙了,來吃早飯吧!”
他六點就起了,昨晚沒怎麽睡好,眼底的淤青出賣了他。
粥的溫度剛剛好,濃稠适宜,兩個人靜默坐在一起吃着早餐,他說:“等會我去趟公司,你在家休息,要是覺得無聊就出去購物,把出國要用的東西備好,我讓司機接送你。”
她搖頭:“不用了,等會兒還要趕一個設計稿。”
江亦琛欲言又止。
他又說:“中午想吃什麽,我讓阿姨過來給你做飯?”
“不麻煩,我自己會弄,冰箱還有些食材。”她也并不想太麻煩。
“你自己就忘記了。”
她要是忙起來,肯定會忘記吃飯,或者說随便吃點,幾個餃子就解決一餐,或者直接泡一包方便面,他不盯着她就不會好好吃飯,她又瘦了一些,分開之前被他養得臉上開始有了起色,現在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臉上的血色又全部都褪去了,他的心思全部白費。
顧念頗有些不好意思:“不會,我會好好吃飯的。”
“我讓阿姨過來做飯,順便打掃打掃衛生。”他最後決定,也不準顧念反對。
江亦琛走了之後,顧念就去了書房,她想找紙筆畫圖就在抽屜裏翻了翻,在最下面一層翻了那個紅色的天鵝絨盒子,裏面躺着的是一枚鑽戒,當年江亦琛求婚所用,在她手中兜兜轉轉最後又回到了他的手裏面。
她看了眼,然後将其默默放了回去。
離開之前的情緒是平和而又穩定的,兩個人像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一般,相處融洽,并無生出什麽波瀾。她也有自己的堅持,執拗而又堅定。
在畫圖的時候,她收到了溫景梵的消息,說他來A市了,問她有沒有空見面喝個咖啡,以及他有關于上次華夏設計大賽的事情要跟她說。
她與溫景梵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上次的風波之後,她也覺得尴尬,現在溫景梵主動聯系起了她,既然是爲了華夏設計大賽的事情她答應了下來。
他問她現在住在哪裏,她說她住在星河雅苑,溫景梵那邊明顯沉默了一會兒,過了會發了一個她家附近的咖啡館的地址給她,說就約在這裏見面好了,問她今天下午有空嗎,顧念說明天吧,她今天有點事情,順便開了個玩笑說自己沒洗頭,不太方便去見面他。
溫景梵也笑:“看來我在你心裏還是有地位之人。”
他此刻正在A市出差,他至今仍然孑然一身,過着随性灑脫的人生,他對顧念,那些感情也慢慢淡了些,隻當她是一個老朋友,年輕的時候放不下的執念如今也慢慢放下,中東旅遊一趟讓他的心境變得異常地開闊,他現在醉心于工作,卻清楚自己如今已沾染了世俗的氣息。
中午果然有阿姨過來了,做飯順便打掃衛生,她吃了飯午睡了一會,看了會兒書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快到晚上了,六點的時候天色還是亮着的,阿姨打掃完衛生問她:“先生今晚回來嗎?”
她要考慮做晚飯。
顧念疑惑:“他沒有同你說嗎?”
“沒有咧。”
顧念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想了想,又放下了說:“你按照兩人份來吧!”
江亦琛六點剛開完會,便自己開車回家了,他在社區的花店買了一束新鮮的花束,大約是心情好,他同賣鮮花的小姑娘店員多說了幾句話,把小姑娘迷得多給了他幾多花。
今天也不是特殊的日子,江亦琛純粹是心情好點了,他摁了密碼開門,客廳裏面沒有人,桌上的飯菜還沒有動,他眉頭微微皺了下,去了二樓的書房敲了敲門也沒有人,他從書房出來,卧室的門虛掩着,他推門進去,聽到浴室裏面傳來水聲。
她應該是洗澡。
江亦琛想到了什麽,走過去提高了聲音:“顧念?”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顧念聲音響了起來:“怎麽了?”
“你在洗澡嗎?”
“咳咳咳……我在洗頭!”她好像被水嗆到了,劇烈咳嗽了起來。
江亦琛擡腿走過去,敲了敲門說:“你的手不能碰水,沒聽醫生說嗎?”
在醫院那些天,她洗個頭還是要江亦琛幫忙的,現在手上的傷口剛拆線,不能碰水,但是兩天不洗頭她覺得不舒服,就将手上的傷口用保鮮膜裹着,然後躺在浴缸裏,單手操作。
結果就是,花灑的水全部都淋到鼻腔裏面了,她咳得沒辦法。
江亦琛在原地踱步了兩下,然後擰開門把手:“我進來了。”
顧念還沒來記得說話,就聽到門把手被擰開的聲音,她伸手去找毛巾,已經有人用毛巾将她臉上的水珠擦去了,江亦琛冷聲道:“你能行嗎?”
“還……還行!”
他冷哼一聲,不對她做評價,也沒有冷嘲熱諷,蹲下身子,将花灑的溫度調到正合适,然後讓她将下颌微微仰起,慢慢用水淋在她的黑發上,她頭發剪短了不少,她頭發最長的時候還是六年前那時候,剛嫁給他一頭及腰長發,那會最流行的一句話叫做待我長發及腰,你便娶我可好。
後來她便不再蓄長發。
顧念的眼睛終于好受了些,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溫熱的水自她的頭皮上劃過,他的動作很溫柔,生怕把她頭發弄疼了一般,他皺眉:“不是前天才洗過的嗎?”
“有點油。”
“不能忍?”
“明天要出門見人。”她說:“總不大熱天帶個帽子出門吧!”
“朋友嗎?”江亦琛一邊給她抹護發素一邊問。
“溫景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