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遠處就聽到了槍聲,整個人的血液都開始倒流,顧念給他發了地址之後,就再也沒有發消息,任憑他再怎麽說一個字也沒有回。
思前想後,他覺得顧念很有可能在向他求救,于是立刻聯系了齊放,要調動GS-9特警,齊放吓得都結巴了,說不行,萬一撲了一場空,咱倆都得完蛋。
謝容桓目光堅定:“天塌下來我頂着,放心好了。”
齊放半信半疑,還是跟着他去了。
此刻慕昕薇已經被擡上車送到醫院去了,現場隻留下了慕天喬一個人,他報了警,看着那冒着濃煙的樓又不敢輕易沖進去,想等到警察來了再做打算。
隻是沒想到的是,警察來的竟然如此之快。
在謝容桓下車的那一刻,慕天喬就沖過去說:“你們是來救人的嗎,我兒子女兒都在裏面?”
謝容桓不認得他,隻是問:“顧念在不在?”
“在的,在裏面!”
謝容桓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迫切就是要把人救出來。
他在聽完這句話腦子發熱,血液全部上湧,導緻頭皮有些發麻,他超大樓奔過去,但是還沒到就被濃煙阻擋了去路,齊放急得一把拉住他,眉頭狠狠皺着,嗓音吓得都沙啞了:“四哥你瘋了吧!”
剛才看謝容桓不顧一切就要沖進去的模樣,真是将齊放給吓傻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住了,現在四哥人都沒了,齊放緊緊拉住謝容桓的胳膊,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謝容桓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對着持槍GS-9部隊的頭目說:“人就在裏面,請務必,務必要将她救出來。”
慕昕薇不知道在一層埋了多少炸藥,但是應該不是威力很大的,畢竟她也沒有空去弄來那麽多,隻不過因爲灑了汽油,濃煙滾滾,顧念望着一樓透亮的火光,聽着那撲簌簌材料落下的聲音,滿頭都是大汗。
她手上有孩子,必須要首先保證寶寶的安全。
硬闖是不可能的。
怎麽辦?
濃煙的味道愈來愈重,她幾乎呼吸不過來,隻好朝上移了點,她冷靜下來,想着先找個通風的地方,不能困在這裏,于是她就準備帶着孩子離開,但是因爲爆炸震動的原因,地基已經不穩,不停有木屑還有石料朝下落着,情況極度危險。
又是一陣轟隆聲,吓得她突然愣在了原地。
她站的地方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就像是地震一般,吓得她抱緊了手中的孩子,縮在牆角一動不敢動,等到晃動停止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進出的路都被掉落的石塊堵住了,進出都是困難,總之她被徹底困在三樓樓梯口這邊了。
周圍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
顧念俯下身,聽了聽孩子的心跳,還在,她呼了一口氣,擡手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汗水,現在她身上一股血腥氣息,還有孩子淡淡的奶香,四周靜悄悄的,她也慢慢沉靜了下來,抱着這個小小的孩子,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
很多時候,她都在想,要是那個孩子出生了,又會是怎麽樣的一種光景呢?
小小的一團,軟軟的,就像是她現在懷裏面抱着的這個孩子一樣,雖然隔了二十多年的時光,但是命運還是将他們聯系到了一起,他們有血緣關系,所以彼此貼近的時候,就連心跳的頻率都意外同步,她想,或者是上天彌補她,所以讓她和這個孩子結緣了。
以後,他就是自己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晚上八點,江亦琛在明鏡台有一個商務晚宴,和Constanly集團。
前任大中華區的CEO突然死亡之後,合作案也暫停了下來,這次經過江城集團不懈的努力,事情終于有了進展。
就約在了今晚。
江亦琛坐在車坐後面帶着藍牙耳機和負責該項目的孫副總談話。
孫副總今年四十五歲,在江城初期就跟着江亦琛了,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性格耿直,對待工作兢兢業業,是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連軸轉的勞模。
“這次的項目如果能拿下,能暫時緩沖收購案失敗帶來的影響。”孫副總向他彙報着工作說:“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晚了。”
江亦琛淡淡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孫副總歎了一口氣,似乎有點擔心說:“我倒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什麽?”
“這件事讓湯加钰參與進來,會不會不妥。”
湯加钰是内閣秘書長周志文的小舅子,空降而來就坐上了江城集團二把椅的位置。不服他的人有很多,但是看到江亦琛都沒辦法拿他怎麽樣,也就作罷。
江亦琛抿唇:“隻是讓他參與邊緣項目,不會涉及到核心。”他說:“他這人并不聰明,成不了氣候。”
“話是這樣說,但是往往有時候,這種人的破壞力才是最大的。”孫副總一臉憂愁:“江城十年,從來都是能者居之,突然來了這麽個關系戶,難免董事們不會議論。”
江亦琛沉默。
孫副總懂得其中的利害關系,也不再多言,換了話題說今晚的合作案的事情。
“等等,我接個電話。”
中途有電話進來,江亦琛随即切了過去。
“江總,慕天喬的女兒綁架了他的兒子,顧小姐也被卷了進去,現場發生了爆炸!”
趙明誠忽然不敢說下去了。
因爲他脊背有些發涼。
江亦琛全身的血液忽然一下子朝着大腦湧了上去。
以至于他毫無意識問:“什麽?”
趙明誠無奈之下再把話重複了一遍。
“她人在哪?”
“我現在把定位發給您。”
“調頭!”江亦琛立即吩咐前面的司機。
“這……江總,這地方不允許啊!”
司機看了眼周圍的車來車往,這樣貿然,實在是太危險,也太考驗車技了。
江亦琛挑眉,神情頗有些不耐:“我說什麽你就照做,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