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從她的心底油然而生,慢慢地慢慢地鑽進她每一個毛孔裏面,她已經感覺到後背在冒冷汗了,僅存的理智告訴她此刻不能慌,更不能激怒到慕昕薇。
顧念後背緊緊貼在牆上。
嬰兒的啼哭聲愈來愈大,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在心上,讓人格外的疼。
顧念緩緩開口說:“昕薇,你聽我說。”
慕昕薇挑眉不屑:“死到臨頭,你還有遺言?”
“你先把這對母子放了,我留下。”
“你?”慕昕薇輕佻的擡起她的下巴:“你以爲你是很重要的籌碼嗎?”她笑了:“顧念,你可能不懂一件事,沒有江亦琛,你什麽都不是,懂嗎?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如果你對我的恨意都是來源于江亦琛,覺得是我搶走你最愛的男人,大可不必。”她平靜地叙述:“你要是想要錢的話,慕天喬已經答應了你,你要是想要别的,你先好好想清楚,值不值得。”
“呵,你怎麽還敢嚣張?”慕昕薇手上用了力,顧念差點呼吸不過來。
“我現在就是要你的命,那又怎麽樣,誰能救得了你?”
“你要我的命,那你就算得到那些錢,也沒有用,你沒命花!”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麽?”
顧念就這麽直直望着她說:“我要是沒點底氣,我會敢上來?”
她的眼神裏面是十足的底氣,仿佛背後有足夠靠山給予她支持,她才敢冒着生命危險上來。
慕昕薇被她鎮定的眼神給震懾住了,她難得思考了起來,可是越思考,頭越疼痛。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她眉頭一皺,顯示出不耐煩起來,但是還是帶上藍牙耳機,問:“怎麽了?”
“薇薇,我把你媽媽帶過來了,你什麽時候好啊!”
慕昕薇一聽到自己的男朋友的聲音,立即厲聲道:“蠢貨,你把她帶來幹嘛?”
富二代很委屈:“她一直要找你,我沒辦法,就帶過來,她剛吃了藥睡着了,對了,我已經快到了你說的地方了,你什麽時候來。”
“你等等!”
她神智這會兒清醒了點,挂了電話,用槍指着顧念,然後用繩子将她手綁了起來,将她丢在陳婉的身邊。
顧念全程都沒有抗争。
她算是暫時了解到了這裏應該就隻有慕昕薇一個人,而且從她剛才的電話聽起來,應該是有人等會會來接應他。
因爲這個計劃比較倉促,所以并不是很缜密。
而一直跟她透露消息的男人一直都沒有露面。
她在角落坐下的時候看了眼陳婉,這位女人她之前見過,後來也了解到她的一些情況,對于陳婉的爲人她并不作評價,畢竟當小三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
即便慕天喬夫婦婚姻已經破裂了,而且林慧出軌在先,但是慕天喬這個人也不是正人君子。
陳婉一張臉上滿是淚痕。
她在别墅的時候,慕昕薇沒少朝她撒氣,就算是那個孩子也經常慕昕薇掐得青一塊紫一塊,可是自己敢怒不敢言,隻敢默默地流眼淚。
慕天喬等待的已經不耐煩,他在原地不停踱步,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薇薇,你要的錢我已近給你打過去了,你什麽時候放人?”
“你别急,你的寶貝兒子我會好好保證他活着!”
“不僅要活着,還要完整的活着。”
“那是肯定的。”她笑了:“不過顧念得跟我走。”
“薇薇,你要錢就行了,何必跟顧念過不去?”
慕昕薇冷笑一聲,挂了電話。
今天要到錢之後,她就準備出境,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至于顧念,她帶着至少可以确保自己安全出境。
藍牙耳機再次傳來響聲:“薇薇,我看到特警了,他們正在朝這邊趕過來,薇薇,你談的怎麽樣了?”
“什麽?”
她顯然愣了一會。
“我沒看錯,是特警。”那邊富二代男友的聲音很是着急:“你是不是在那棟廢棄的樓裏面,你和你爸爸談妥沒,趕緊下來,你爸爸報警了,我怕你走不掉。”
“慕天喬!”
慕昕薇幾乎是咬牙切齒。
他竟然敢騙自己。
她的手上很快就多了一把軍用匕首,閃着冷冽令人膽寒的光芒,她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然後慢慢朝着顧念靠過去:“我隻要輕輕劃一刀,你這張臉就毀了。”
慕昕薇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不過和她想象中的不同,顧念竟然沒有絲毫的驚慌。
她有些疑惑:“如果你肯給我磕頭求饒,沒準我還會放你一馬?”
顧念不爲所動。
慕昕薇氣得狠狠甩了一巴掌在顧念的臉上,長長指甲将她的下颌處刮出了一道血痕,痛得顧念悶哼了一聲。
“那好,這裏就給你做天然的墳墓好了!”慕昕薇臉上閃過一絲惡毒:“慕天喬肯定想不到,我也留了一手,大樓一層埋了炸藥,隻要我摁了引爆裝置,大樓就會坍塌,炸不死你們沒關系,我還鋪了汽油,總會燒死你們這些人。”
她笑了一聲,随即将刀子狠狠劃了下去。
顧念下意識就偏過臉去,然後用手去擋了一下,刀刃狠狠割開了她手腕處的肌膚,鮮血流了出來。
慕昕薇眼睛睜圓了。
肩膀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她低頭一看。
顧念不知道什麽用解脫了的手狠狠将匕首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鮮血流出來,慕昕薇後痛得退了好幾部,眼看着顧念就要撲上來,她立即舞着軍刀,肩膀上的沉痛立即傳來。
慕昕薇慌了神。
但是她立刻冷靜了下來,一路後退抱起了被她扔在桌子上的嬰兒,然後拿起槍指着顧念,這一舉動果斷将顧念震懾住了。
慕昕薇也不顧不得多少,厲聲說道:“不準動,不然我現在就開槍。”
顧念後退了幾步,靠在了牆上。
慕昕薇深呼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着冷靜,一步步後退,退到門口,逐漸消失在顧念的視線裏面。
顧念手被劃了很長一道口子,幾乎可以看見森森骨肉,她咬牙忍住疼痛,然後用刀劃開衣服下擺,撕了一道布條,給自己止血,然後去撕一邊的陳婉嘴上的膠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