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夢裏的感觸那樣的真實,讓他久久都不願意醒來。
一直到鬧鍾響起來的時候,江亦琛睜開了眼睛,揉了揉宿醉的腦袋,那裏有些疼,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了眼,有一道有一道的抓痕。
是指甲留下的痕迹。
那麽應該就不是夢。
一旁的枕頭上還有女人的半長的頭發。
這一切都在昭示着昨天那場春夢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了。
至于顧念。
他忽然不敢确認。
顧念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裏?
可是昨晚那個女人,那樣相似的眉眼,那樣熟悉的感覺。
他甚至于聽到了她小聲的抽泣聲。
江亦琛頭痛欲裂。
早餐是在餐廳和薄書硯一起的,對面的人一邊慢慢喝着咖啡一邊狀似無意地問:“你怎麽了,沒休息好?”
江亦琛摁着太陽穴不語。
薄書硯又說:“怎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江亦琛瞄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哦對了,謝容臨回去了,突然走的,連發生什麽事都不知道。”
江亦琛此刻的心思顯然不在這裏,所以也沒有對薄書硯的話有過多的表示。
用完早餐之後,他特意去掉樂監控,果然看到門口處的顧念,再一轉眼看到了另一邊的薄書硯,轉過頭問道:“昨晚顧念來了?”
薄書硯:“……”
“她怎麽會出現在我房間的?”
薄書硯:“不知道啊!”
看着男人緊鎖的眉頭,他說:“行了,别想了,看你這每天心不在焉的模樣,我都看不下去了,也搞不懂,有什麽話不能說開呢,你這麽非她不可,就把人追回來啊!”
江亦琛沉默。
“總得做點什麽吧,你這樣自虐,她也看不到啊,女人啊,很多的時候就看表面。憋在心裏不說肯定不行,說出來也不行還得行動起來。”
“你又很懂?”
“比你懂那麽一點點!”
“呵——”江亦琛冷笑一聲,沒再搭理他。
不過他很快就見到了顧念,她的行蹤太好确認了,考完試的她安心等待成績,然後準備移民的事情,這天她在出入境中心辦理手續,被工作人員爲難了,說她材料不全,工作證明沒有簽字。所以不同意,要她回去重新準備。
顧念苦口婆心解釋了半天,依舊得到了一個拒絕。
所以她現在是要去江城開證明然後趕回來,起碼倆小時,來回折騰就是三小時,再來人都下班了,明天又是周末的,還得等到下周一,她自然是不願意。
然而人家又是鐵了心不肯通融。
顧念自然不能和工作人員起沖突,更何況人家就是公事公辦。
她給行政部打電話,那邊同意讓她現在回去。
隻不過顧念回去之後,卻被行政部總監告知公章在總裁辦那裏,隻能去總裁辦敲章。
顧念笑了:“這點小事麻煩總裁辦,不太好吧!”
行政總監一臉無奈:“我也沒辦法,我幫你給那邊打電話說說,你去吧,沒事的。”
顧念:“……”
她又說:“林總,要不,您幫我去蓋一下?”
“這個不行的,必須本人親自到場。”
顧念勸說無語,大家都是人精,自然不會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隻好硬着頭皮去了總裁辦。
今天真是個溫暖的好天氣,陽光好極了,江亦琛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領毛衣坐在巨大落地窗前。
顧念今天恰好也穿了件米白色的寬松毛衣,莫名其妙配成了情侶款。
其實也沒有很久沒見面,十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在一張床上呢。
甚至于彼此的溫度到現在還能感觸到,隻不過兩人心照不宣,面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
顧念将手中的文件遞過去,大緻說明了來由,江亦琛看了看,然後擡起臉問她:“昨晚你在傾城?”
“嗯!”顧念手不由自主在衣角處捏了捏,她說:“我去找可遇的,然後走錯了地兒。”
她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經吃藥了。”
你放心,我已經吃藥了。
這幾個字傳入到江亦琛的耳朵裏面,頓時讓他生出一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他放下文件,好半晌沒有說話。
見江亦琛不爲所動,她說:“江總,我趕時間。”
“今晚有空嗎?”
“應該是沒有的。”
“我想就昨晚的事情談一談,畢竟我是在喝醉了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你闖入我的房間,後面的事情我不贅述,但是我想,這應該不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我身上很多傷口。”
顧念應該是抗拒的,或者說他太用力了,以至于她疼得沒辦法,隻能用身體上的對抗來減輕疼痛。
這件事對她影響不大。
隻不過她不想懷孕,也不想有後續,悄悄咪咪就當做沒有發生就算了,然而江亦琛好像并不想這樣。
他不會想要她負責什麽的吧!
這也太荒誕了。
她微微抿了抿唇:“這事說來我才是受害者,你喝醉了,力氣很大,我掙脫不開。”
“那你爲什麽會出現在我房間?”
顧念咬牙道:“有人帶我過去的。”
江亦琛提醒道:“這種事情,你犯過一次。”
他說的就是那一次。
她在酒店兼職,喝了摻了迷藥的酒,當時是有人想把另一個女人送到江亦琛房裏,結果酒被顧念喝了。
他當時認出她來了。
他問了句你是誰。
她說顧念。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這兩個字,勉力看清楚那張清麗的容顔,一如夢中的模樣。
之後他便無所顧忌了。
如今被提起來,顧念倒是愣住了。
她低頭沉默着,好久才說:“之前可遇給我打電話了,所以我沒有太防備。”
“我喝醉了,力氣應該不至于大到你掙脫不開。”
顧念幾乎接不住他的話。
她的臉皮起了一層薄薄的绯紅,她說:“你可以自我解讀,不過我要走了,有些事沒有讨論的必要,江總,您簽字蓋章吧,我趕時間。”
“不急,今晚明鏡台有個商務晚宴,我沒有女伴,你臨時充當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