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面對他的時候,就連笑容都那麽敷衍。
謝容桓自然也是瞧出來她的敷衍他也就慢悠悠地喝咖啡,隻要他不開口,那麽顧念必然就沒有走的理由。
顧念抿了一口咖啡,她沒有太多的心思在這裏和謝容桓閑聊,看了眼時間說:“我晚上六點有課!”
謝容桓也看了看時間說:“六點的課,現在還早,等會兒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做地鐵就行!”
謝容桓淡淡笑了:“我說送你就送你,說那麽多話幹什麽?”
顧念摁着包,準備起身離開。
謝容桓道:“關于合同的事情,咱們再聊聊吧!”
顧念隻好重新做了下來。
現在連四點鍾都沒有到,她和謝容桓也不熟,沒有到可以聊天的地步,而且謝容桓并沒有溫景梵那樣超高的情商,對待任何人都如同春風一般和煦,他随性而爲,對待不喜歡的人幾乎不給任何眼神,或者直接就将厭惡擺了出來。
她又陪着他靜坐了半個小時。
期間他問:“幾點下課!”
“九點!”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四點半的時候,謝容桓起身說:“走吧!”
他沒有将車子開到顧念上課的地點,而是開去了一家日料餐廳,他請她吃飯。
顧念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對于男人琢磨的沒有那麽透,本身又屬于笨拙的不會撩的那種,也不甚敏感,除非對方說的很清楚很明白了,她才能感覺到對方對她有那麽點兒意思。
若非如此,她是不會往那方面想的。
所以謝容桓說帶她去日料餐廳的時候,她立刻說:“不了吧,我今天有課,不想遲到。”
謝容桓笑:“這麽不給面子的嗎?”他凝視着她的眼眸說:“吃頓飯而已,至于這麽拒絕。”
顧念想也沒有想就說:“你不用再針對我了,我和江亦琛分手了,以後再也不會有聯系,更不會和你妹妹去争什麽,你放一百個心。”
她到底内心對他還是有點忌憚的,他經常不按照常理出牌,那天雪夜将她晾在摩天輪上屬實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以至于她現在和他單獨相處十分的不自在。
謝容桓聽她親口說和江亦琛分手了倒是挺舒坦的,他眼神瞥了她一眼發現她是真的在誠懇解釋,于是撇了撇唇說:“你好像很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剛才表現的有些明顯,她說:“沒有。”
“那一起吃飯又能怎麽樣?”
“我不餓!”
“現在離你上課時間還早着呢,吃個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他慢悠悠道:“不給面子嗎,怎麽說也是甲方乙方合作關系呢!”
顧念無語。
謝容桓給的價格很高,而且時間也很寬裕,就算她出國之後也可以很長時間不用工作,專門就負責他的設計方案也可以維持生計,她當初不知道背後是謝容桓,還在想是哪位這麽人傻錢多好說話,知道是謝四少之後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去不去?”
他又問了一遍。
顧念推開了車門。
在日式小包廂的時候,謝容桓提到了自己買的新房位于上城區香江郡那邊。
顧念微微笑道:“好厲害啊, 年紀輕輕就能買得起那裏的房子了。”
謝容桓知道她是刻意嘲諷,也不惱怒,說:“不是我買的,别人送的。”
謝家到底是大家族,總有人想攀附來,送一套公寓實在是不算什麽。
顧念繼續微笑:“那也很厲害,有背景就是不一般!”
那笑意裏面的帶出的嘲諷很明顯,沒有掩飾。
謝容桓失笑:“你怎麽這麽酸呢,雖然我挺沒用的,但是家世背景也不是我能選擇的,對了,你就沒有分手費,嗯,江總不會一套房子都沒有給你,那也忒小氣了吧!”
江亦琛将星河雅苑的房子留給她了,她也沒有推脫,隻不過不愛住在那裏罷了,反正都要走了。
顧念倒是覺得謝容桓挺閑的,他妹妹好歹有一份正經的工作,他也不知道在做什麽,整天行蹤飄忽不定,似乎很忙,但是又總是能夠看到他。
她說:“你有什麽好讓我酸的,至少我還能靠自己生活,謝四公子,你呢?”
“我啊,靠謝家活着。”他說:“你也看到了,我沒有什麽特長,沒有謝家,我大概餓死在外面了。”他國防大學畢業之後進了軍隊,後來自己退伍被謝仲堯打了一頓,但是他決心已定,再怎麽勸也沒有用了。
顧念覺得他倒是耿直,坦然承認自己是個混吃混喝的廢物。
她也不是沒見過富二代公子哥,不工作就靠着家裏養着,整天無所事事,年紀輕輕泡在夜店裏,一臉油膩浮腫的模樣着實令人倒胃口。
但是,謝容桓不屬于這個範疇。
他應該有着從軍隊帶出來的良好的習慣,整個人氣質幹淨而又利落。
顧念嗤笑:“您可真坦誠。”
“沒必要隐瞞。”他淡淡道:“事實如此。”
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對于自己啃老的行爲,謝四少不僅沒有一點點羞愧,反而覺得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顧念徹底無話了,默默咬了一口北極貝,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一刻了,催促着謝容桓趕緊走。
晚餐在五點半結束,謝容桓送她去上課,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車載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了,裏面謝錦書的聲音傳了出來:“哥,你來A市了嗎,今晚一起吃飯呗,沈卉姐也來了,她說她剛學了一道新菜,要給咱們露一手,你什麽時候過來啊!我們等着你呢!”
謝容桓目視着前方,剛準備回答的時候,這時一輛車猛然竄到他的前方,他猛然點了刹車。
“啊——”
後座的顧念發出了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