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中的時候,他就想着表白,可是她太小了,他怕自己的突然表白會給這樣一個小妹妹害怕,若不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他也許會追逐自己的理想然後慢慢等她長大。
和顧念結婚也是他根本沒有多考慮就做的決定,他沒有顧慮到後果,也不去想當時他根基不穩,貿然結婚會有什麽影響,這些他都不會去想,他隻知道錯過了那就是真的錯過了。
“那你這是被迫分手?”
“不是,尊重她的選擇。”
她說想要一個人安靜一陣子,他一開始也隻是想的是一陣子,可是後來知道她用藥物來逼迫自己迎合讨好他之後,心中的信念一下子就都崩塌了。
“以前不夠尊重她,總想着強行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卻往往忽視了她也有自己理想和追求,她在設計上很有天賦,我不該扼殺。”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愛就是強行将兩人捆綁在一起,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愈發覺得會爲對方思考成全反而是一種更成熟的愛。
他強求了大半年,笑過也痛過,最後也沒有改變什麽出來,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不會爲自己找任何借口,就比如在這個時候極力抗争,一味反駁江慕謙,他是無所謂的,再次被趕出江家對他好像影響也不大,反正他能走到現在,和江家有關系,但是也沒有那麽大的關系,隻是他還要爲自己父親考慮,不想百年之後無臉去面對他。
甚至他想,顧念就這樣不被任何人祝福嫁給了他,最後也可能隻是豪門怨婦,她又是那樣敏感細膩倔強的性格,不可能會不多想,江家如此不待見她,她必定心裏不好受。
分手吧!
她好像不是很難過,或者正中她下懷。
而他倒是挺難受的,從病房離開的時候,他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連呼吸都有窒悶,心裏的空缺是再多的物質都填不滿的。
隻是,他的難過,又算得了什麽呢?
他無法表現出來,也不敢表現出來,就連面對着薄書硯這樣已經是交心的朋友的時候,還是要裝作雲淡風輕的灑脫模樣。
薄書硯的确從他臉上看不到什麽,隻有淡淡的落寞和寂寥,他今天來也不是安慰失戀的江總,他是來跟他分析利弊讓他注意的。
聽了江亦琛的話,他說:“都是這樣,越一無所有越無知無畏,越肯孤注一擲,你也就隻能跟我說說這些了,明天還是若無其事繼續面對一切。”
江亦琛低垂着眉眼,薄唇逸出一縷淡笑。
…………
江慕謙出院的那天,江亦琛回京都親自接他出院,在這之前老人家就聽說江亦琛已經處理好了,那個女人離職了,目前正在辦理出國的手續,隻等一切完成之後就離開這裏。
老人家很滿意,對于聽話的孫子态度語氣都緩和了點。
他強勢固執說一不二了一輩子,兒孫也都是個個聽話的,唯獨江亦琛在這件事情上忤逆他很多次讓他心生諸多不滿,然而這次爺孫倆的對抗最後還算是他赢了,老人家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但是心裏面也是頗爲得意的。
安千惠要留在京都照顧老爺子,也想着留在這邊也能多幫江亦琛周旋周旋,畢竟祖孫的關系也不能弄得太僵,不然外人看在眼裏也不好。
江亦琛臨走的時候跟她說自己不會跟謝錦書訂婚,他說謝家要和江家攀上關系沒必要通過裙帶關系,而且樹大招風,薄驚瀾已經對謝家不滿了,這時候搞這一出不就是等于公然跟薄驚瀾對抗嗎,江家不需要做任何人的敵人,隻要保持中立的态度在其中周旋就行。
安千惠說:“你自己說,你媽說了不算數。”
江亦琛回:“我說了他根本不會聽,隻是覺得我在找借口,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說,他不喜歡顧念,用爸爸來威脅我,我也不想跟他對着來搞得江家不安甯,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就這樣了,錦書她是個好女孩,但是不合适就不合适,再好也沒用,我也沒那精力和時間去等她長大成熟。強行綁在一起對誰都不好,這話我沒法說,您想辦法将我的話帶到。”
謝錦書到底太年輕了,甚至不懂事,他不喜歡和那樣年輕無知的姑娘相處,彼此都是耽誤。
安千惠急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沒了顧念就不結婚了!”
江亦琛表情依舊是那樣的冷淡甚至冷漠:“媽,你想要孩子是吧,我去找個代孕,孩子生出來您替我帶着!”
安千惠氣得都要打他了,說他怎麽就那麽固執不懂的變通,她說:“顧念就那麽好,值得你記這麽多年,既然那麽好,你當初爲什麽要跟她離婚?你不跟她離婚好好的過,現在孩子都快四歲了上幼兒園了,何必苦了我天天擱這兒替你操心啊!”
江亦琛沒有再解釋,隻有一縷淡淡的歎息從他唇間逸出。
當初爲什麽要離婚啊?
因爲她說我給她輸血你跟我離婚。
慕昕薇一條命交換了他的婚姻。
值得嗎?
他又是長歎一口氣說:“是啊,都怪我,不然那個孩子都四歲了。”
會叫爸爸媽媽,也許是個男孩,長得像他,也許是個女孩,像媽媽一樣漂亮,他其實心裏期盼是個女孩的,男孩太難帶了。
安千惠表情一凝:“什麽,那個孩子?”
“她有過小孩的,後來流了。”江亦琛不太願意提到這件事,提到了也隻是淡淡叙述道:“媽,網上說她的多半是假的,她是什麽樣的人,你也看過來了,不關她的事,是我太急功近利害了她。”
他其實準備走的,然而安千惠拉着他非要他說個清楚明白。
往事太多了,以至于他現在都差不多回憶不起來具體的了,他想了想說出來也許是好的,于是就将當年陸湛和昕薇的事情差不多全部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