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一臉哀求。
平時若是她這般表情,江亦琛也許會心軟放她一碼,但是今天,他幹脆利落拒絕:“不好!”
話音落下,他手指已經熟悉繞到了她睡衣的扣子。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左右了,顧念也沒有力氣爬起來去修改稿子,她靠在江亦琛的胸膛前有氣無力地說:“你嚴重耽誤我的工作了。”
“我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嗯?”
要是真算起日子來,他們上一次親熱還是上一周了。
也許真的是老夫老妻了,加上顧念的狀況,彼此很多的時候都是相擁而眠的。
江亦琛如今也是愈發克制了。
顧念軟軟地說:“你這樣問了,那肯定你重要啊,不過你也知道,我一畫起圖來,就什麽都忘了。”
“元旦去北海道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你和我一塊去。”
“行程都定了嗎?”
“嗯!”
這應該算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出去旅遊,江亦琛也沒什麽計劃,三天假去北海一趟還要去東京見一見源家的人。
顧念翻了個身,腦海裏面想的還是别的事情。
移民局給她發郵件了,說以她的條件移民有點困難,但是還是可以試一下,畢竟現在北歐人口老齡化嚴重。
至于能不能走成?
還是一個未知數。
她忽地伸手摟住了江亦琛的脖子,聲音溫柔地說道:“你今天讓我有點生氣。”
“我的錯。”江亦琛态度很好的認錯。
在認錯這件事情上面,他從來都不會猶豫。
“認錯倒是挺快,但是就是不改是吧!”
“下次我會注意,以後碗都我來洗,這樣滿意了嗎?”
“嗯哼,這還差不多。”顧念吻了吻他的喉結,輕輕道:“快睡覺。”
…………
周六的早上,秦可遇開車帶着景曜到了星河雅苑等顧念。
這片土地是整個A市最貴的,單價已經破六位數了,也是江城集團旗下開發的最成功的項目。
顧念是同江亦琛一起下樓的,秦可遇車子也到了,她遠遠就看見這兩人肩并着肩走了過來,同款的黑色長款呢大衣,看起來倒是登對。
她面無表情推開門下車,站在車旁邊看着那兩人在門口告别,顧念細心地将江亦琛脖子上的圍巾重新系好,男人随即在她的側臉上吻了一下。
顧念一轉身看見靠在車邊的秦可遇,眼神有些躲閃,對着江亦琛說:“可遇在等我了,我先走了。”
“嗯!”
江亦琛目光凝視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彼此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秦可遇看不慣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從來沒有改變過。
顧念上車的時候聽到她說:“以前好歹是江太太,現在連個名分都沒有,圖什麽?”
先不說愛情這個問題,就說身份,顧念以前好歹也是戶口本上的江亦琛名正言順的妻子,擺着正宮身份,那些小三小四不懷好意的女人要是内心揣着點什麽想法,顧念還能理直氣壯地去教訓,現在這樣不明不白跟在他身邊,混得還不如以前。
“你還想着和他複婚?”秦可遇挑眉問道。
顧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過身看着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書的景曜,她捏了捏他的小臉說:“你叫景曜是吧,我叫顧念!”
景曜很有禮貌朝她伸出手:“您好!”
“哎呀,中文說得這麽好?”
“媽媽和外公都教我說中文。”
顧念點頭贊許道:“嗯,不管到哪裏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母語。”她摸着景曜的腦袋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又懂事又有禮貌,還很聰明,模樣白淨,有點像景少承,但是又比他的痞氣多了一份溫和和儒雅。
和小孩子聊天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和聰明懂事又可愛的小孩,一路上,景曜捧着手裏關于恐龍的書,顧念就和他講解。
秦可遇在旁邊默默開車。
其實很多時候,她這個母親都是不稱職的。
作爲單親家庭,她真是又當爹又當媽,對外要管理好公司的事情,所以景曜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私立幼兒園,全都是保姆接送,像是這樣陪着他一起讀書的時光真是少之又少。
但是那又能怎麽辦呢?
秦氏她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車子開到科技館附近停下,秦可遇下車,替自己兒子整理好了書包拍了拍他的腦袋說:“聽你念念姨的話,别亂跑,下午媽媽來接你!”
“好的,媽媽您放心!”
“水在書包裏面裝着,對了,别讓他有劇烈運動,他身體不好,有輕微哮喘,包裏面有藥,他要是嗓子不舒服,你給他噴點噴霧。”
景曜是早産兒,那會兒秦可遇一直有滑胎的迹象,景曜生出來之後不足月,身體極爲孱弱,一度有夭折的迹象,但是還好被保了下來。
這些年來,秦可遇格外注意他的身體情況,景曜是她這一生最後的希望了。
顧念點頭鄭重地說:“我會注意。”
秦可遇看了眼她,欲言又止。
話說的再多也沒太多意思,有時候她也知道自己說話的确刻薄惡毒,但是基本上都是恨鐵不成鋼的一種表現,就比如顧念,再回到江亦琛身邊真是讓她又生氣又心疼,但是說再多,最後還是顧念自己的事情,該怎麽選擇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至于要不要重走過去的路,還是她的事。
她能做的,也就隻是一些提醒而已。
顧念牽着景曜去了科技館二樓參觀恐龍的化石,這是景曜幼兒園老師留的作業,要拍照片,還要寫出每一種恐龍的名字,來參觀的小朋友很多,基本上都是家長帶着來的,其中一家三口走過去的時候,景曜眼神也随之望了過去。
過了會兒,他悄悄拉了拉顧念的手,擡着臉,眼神帶着渴求地問:“念念姨,你見過我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