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垂首,一臉淡漠。
錯一次不可怕,關鍵是不能一錯再錯,這種雞湯她不願意去對沈卉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維能力和處事原則,三觀早已經塑型,強行改變不會有太大的作用。
“沈卉!”顧念聲線冰冷地叫着她的名字:“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内心深處,沈卉對顧念還是有所忌憚的,但是她被顧念壓了這麽久内心自然是憤懑的不甘的,好不容易攀上了高枝兒,要是還是被顧念處處打壓,那她費盡心思還有什麽用。
她站直了身體:“顧念,你在這裏跟我擺譜有什麽用,有本事就去教訓謝錦書啊,跟你搶男人的是她對你不滿的也是她。”沈卉壓低了聲音冷冷地笑:“江亦琛要真是被她搶走了,那你真是活成了一個笑話,别忘了,你能進江城集團是因爲誰,你不過運氣好遇到了江亦琛而已,不然你能走到現在?”
沈卉一字一句嘲諷着:“她家世比你好上數百倍,學曆也比你高上一個檔次,樣貌更是比你年輕俏麗,你拿什麽和她争,我要是你就識相點自動退出,不然最後丢臉的還是自己。”
要是謝錦書能成爲江城集團總裁夫人,那她沈卉絕對可以提升好幾個檔次。
之前她是想攀顧念來着,因此對顧念也費了點心思,但是奈何顧念太不上進,關系剛剛好的時候她就和江亦琛離婚,并且淨身出戶,什麽都沒有撈到。
沈卉見到沒有什麽利益可以圖,因此也就慢慢疏遠她了。
顧念沒說話,似乎是在沉思。
沈卉冷眼看着她,準備推開門離開的時候,又被顧念拽住了衣服直接摁在了盥洗台上。
“沈卉!”顧念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小喬的事情我也給你機會了,是你不願意道歉,本來讓你去工程部是讓你低調做人的,但是——”顧念伸手拍了拍沈卉的臉蛋:“你還敢上蹿下挑搬弄是非,那我真沒必要給你臉。”
“你現在敢動我?”
顧念抿唇笑得嘲弄,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江城集團姓江,謝錦書也不是總裁夫人呢!”
然後她一秒收斂起笑容,将沈卉的腦袋摁在水龍頭下,打開了冷水,拍了拍手,走了。
…………
顧念是有嚣張的資本的,就算排除江亦琛的關系,她在設計部現在也混得極開,她在爲人處世方面尚有一套,和同事關系也都極好,手中又有好幾個項目,江城基建明年的業績還真得指望她。
沈卉被沖了一頭的冷水,在這個初冬落雪的天氣裏面凍得直哆嗦,她氣得在洗手間咒罵出聲,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扇在顧念的臉上。
顧念,顧念!
這個女人就是怎麽和她也不對付。
沈卉橫向對比了她和顧念的差距,她自認爲沒有太多差距,可是憑什麽顧念就能夠走得那麽高,她爲什麽就不能?
這是她嫉妒甚至是厭惡顧念的原因。
從小心比天高的她心态一旦失衡,那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沈卉吹幹了頭發回到工程部之後,下午總監就找她談話,說要把她派到外地去跟進工程,這個外地可不是A市附近,而是一個靠近西南邊上的小城市,偏僻而又荒涼。
大約是淋了冷水的原因,又被這麽一刺激,沈卉頭痛欲裂,摁着太陽穴機會不可置信:“爲什麽會這麽突然?”
總監笑得一臉客套:“那邊工程要有人盯着,思來想去,還是你比較合适。”
沈卉冷着臉:“我如果不去呢?”
“不去啊,也沒什麽太大關系,就是年終晉升會有點影響。”
沈卉木着一張臉,連帶着舌尖都是麻木的:“讓我考慮考慮。”
等她走出總監辦公室的時候,眼淚極力忍着,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告訴自己不能慌,也不能感到絕望,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事情還有回旋的餘地。
…………
沈卉的事情顧念一向沒怎麽放在心上,隻不過是她突然搭上了謝錦書讓她心裏面不能不多個心眼,直腸子沒什麽社會經驗不懂人的心可以有多壞被三兩句話就能哄好的小姑娘,要是被人利用當刀子使,那真是有點可怕。
而且謝小公主那性格,可真是鋒利無比的刀子,或者說是油桶,一點就炸。
顧念已經領教過了一次,她真覺得謝錦書破壞力極大。
尤其是她身後跟着謝家,江亦琛還不會拿她怎麽樣!
因爲周三要交修改方案,所以顧念先将手頭上的工作給推了,将心思全部放在這上面,空的時候,她刷了下熱點,發現複星藥業的事情已經逐漸被蓋了下去。
慕天喬出面道歉,言辭懇切語氣卑微,再加上給各大媒體拼命塞錢,總算将事态控制了下來,沒有進一步惡化。
但是這件事情造成的社會影響也是極其惡劣的,所以複星的股票一路狂跌,複星藥業第四季度的銷售額也一路下跌,銷售鏈一度崩壞,不少醫院爲了避嫌,已經停用了複星生産的藥物。
這一次的打擊雖然不夠緻命,但是的确也是傷筋動骨的。
可是複星産業那麽龐大,僅僅是一個複星藥業還不足以讓慕天喬身敗名裂。
事情還是得一步一步慢慢地來。
顧念改完稿六點鍾左右,她合上電腦收拾好包準備走的時候,收到了江亦琛的郵件,他又提出了幾個修改意見,要她繼續改,改完給他發過去。
沒有辦法,顧念隻好重新從電梯坐上樓,在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修改了起來。
江亦琛七點有宴會,他這會兒已經上了車,想了想又有點心疼她,于是打電話讓宴西給設計部留下來加班的人訂了雲水謠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