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臉來說:“沈卉去了工程部之後收斂了很多,沒那麽嚣張,開始低調做人了。”
顧念收回目光,問道:“你和她共事了多久?”
“三年。”
“那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顧念冷冷嘲諷道:“低調?這輩子都不可能低調的。”
沈卉要是真的低調,那就該在工程部好好做事,結果現在不知道逮到了什麽機會攀上了謝錦書,她必然是知道謝錦書的身份,所以才會可以和她走得很近,就在顧念望過去的時候,沈卉也将目光看了過來,并且挑釁一笑。
顧念對沈卉是有了解的,知道她心思多,不安分,一心想攀高枝兒,那時候她年紀小,心思就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現在年紀增大,倒是會隐藏心思了。
許橙橙點頭贊同:“她走了之後,空氣都美好了很多,幸好我不用和工程部對接。”
沈卉去取了餐,徑直朝着顧念走過來,就和謝錦書在顧念對面坐下,她們說的話,顧念就聽得一清二楚。
謝錦書剛來A市,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也确實孤單,再加上這幾天因爲顧念的事情鬧得心裏不愉快,一度想要放棄直接回京都,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沈卉心思活絡,又喜歡琢磨别人的心思,她天生心眼兒多,打聽謝錦書喜歡什麽,就投其所好。
女人喜歡的大多相似,逛街購物,八卦娛樂,總有一樣愛好是類似的。
謝錦書最近喜歡的一個民謠歌手要來A市開演唱會了,但是她沒有搶到票,在朋友圈抱怨了一句之後,沈卉就立即想辦法幫她弄了一張票,說是自己朋友轉讓的,和她約了一起去看演唱會。
聽到這裏,顧念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沈卉這個女人。
有些時候,人一旦不要臉起來,那真是跪舔的毫無尊嚴。
要是舔得好,那還真是應有盡有。
顧念飯吃了一半,收拾了會朝着餐盤回收處走過去,經過沈卉旁邊的時候,沒注意到,被她絆了一下,手中的餐盤一個沒有端穩,裏面剩下的湯全部潑灑了出來,盡數灑在了沈卉的頭上,頓時讓她狼狽不堪。
“啊——”她尖叫一聲,引來了不少關注。
對面的謝錦書眉頭一皺,急忙抽出紙幫沈卉擦擦臉,對着顧念怒道:“你是故意的吧!”
沈卉接過紙,特别善解人意地說:“沒事,我沒事的。”
顧念冷冷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故作委屈的模樣,心想你不去進軍娛樂圈真是可惜了,奧斯卡影後都沒有你會演,她準備走的時候,謝錦書站起來,說:“你潑了她一臉湯,都不道歉的嗎?”
“我沒事的。”沈卉率先開口:“剛才是我收回腳的時候急了點,絆了她一下,是我的錯。”
許橙橙去買水了,回來一看好像出了點事情,她跑過來悄悄地問:“怎麽了?”
顧念指了指沈卉頭上的狼狽說:“不小心把湯潑你身上了,這樣好了,衣服我賠給你。”
“不用不用,是我自己的錯。”
向來卑微示弱的人總是很容易得到人的同情,尤其是謝錦書這種沒見過人間險惡,有些直腸子的女孩。
等顧念走了之後,她憤懑地問道:“她都把湯潑你身上了,你還忍着?”
沈卉歎了口氣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我知道她是故意把湯潑在我身上的,但是我隻能忍着,畢竟她我得罪不起,我不想因爲這件事情被公司開除,這樣我恐怕連活下去都成問題了。”
“太嚣張了。”
“沒辦法呀,有江總給她撐腰!”沈卉目光包含着關切:“你也要小心點,不要惹到她!”
謝錦書冷哼:“我會怕她?”
沈卉心想,我當然知道你不怕啊,不然我費盡心思接近你讨好你是做什麽,閑得慌嗎?
…………
中午的小插曲沒有起太大的波瀾,但是還是在顧念心裏面烙下了一個印記,沈卉本來不太值得她花心思去讓她對付,畢竟自己大部分精力都在慕家那裏,沈卉不過是一條小魚而已。
但是這條小魚卻還有點本事。
不過以爲自己有了靠山就能翻身,那未免也有點太癡心妄想了。
女人之間的鬥争,向來是不見硝煙的,鬥得是綿密的算計玲珑的心思。
顧念從未怕過誰,也不會讓區區一個沈卉就攪亂了她的步伐。
快一點的時候,她去洗手間正好看見沈卉在那裏用吹風機吹着頭發。
顧念将洗手間的門關上,然後從裏面反鎖上。
“咔嚓”一聲落鎖的聲音讓沈卉關了吹風機,轉過臉來,看清楚顧念的臉時候,面上還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到慌亂,但是她很快鎮靜下來,關掉吹風機的聲音,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頭發就被顧念一把抓住。
沈卉吃痛,頭被迫仰起,她幾乎不敢置信,顧念竟然會動手。
“我還在想誰在挑撥,背後诋毀我呢?”顧念冷冷拍了拍她的臉:“你這張嘴,是不是要縫起來,才不會亂說話!”
顧念比她高了半個頭,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拉開了身高的差距,她眯着眸子,臉上泛着冷笑,顯得冷豔無比。
沈卉一直維持着後仰的姿勢,将吹風機放下說:“我實話實說而已。”她也冷笑:“是不是我說了實話,你害怕了!”
顧念将她的長發絞在手裏面,向後一拽,痛得沈卉尖叫一聲,向後踉跄了好幾步,最後驚魂未定地靠在牆壁上,一臉驚恐地看着顧念。
她卻是沒想到顧念會動手。
在她映像裏面,顧念脾氣很好,不會輕易生氣,講話也是輕軟,對人動手這種事,尤其還是女性。
顧念冷眼看着她,嗓音沒有太多起伏:“沈卉,我勸你最好收了自己那點心思,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最後死的還是自己。”她走近一步,微微彎了腰,對上沈卉的眼睛說:“你敢利用她,江亦琛也不會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