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力氣大到了極點,握着她手腕的手愈發用力,她似乎都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眼眶硬生生被疼得起了霧氣。
“四哥,你幹嘛,不是她推的我!”女孩從地上爬起來,扯了扯自己哥哥的袖子:“你快放開人家。”
顧念的手這才被放開。
男人沉了聲音說:“我剛才看她推了你一把。”
“她救了我呢,四哥,剛才樓頂上有東西掉下來,要不是她推了我一下,我估計就被東西砸到腦袋了,現在頭破血流躺在地上,搞不好就死翹翹了。”
她四哥立即瞪着眼睛:“說什麽鬼話。”
女孩收斂起表情,對着顧念抱歉一笑:“我哥他就是很沖動一個人,有沒有傷到你。”
顧念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手腕那地方已經淤青了,手背剛才好像被女孩衣服上的金屬裝飾劃了一下,不過不是什麽大問題,她憤恨地瞪了眼前高大的男人一眼,低聲嘟囔了一句:“狗咬呂洞賓。”
“你說什麽?”男人耳尖,一下子就聽到了這句話,連帶着眉毛也挑了起來。
誠然,他是個英挺俊朗的男人,如果不是表情太過于兇狠,讓人第一眼就生出了幾分畏懼,顧念見他還敢瞪着自己,也回瞪了過去,聲音比他還要大:“你兇什麽?”
“你這女人,拐着彎罵我呢?”
“我罵你怎麽了?”顧念冷笑一聲,将手腕遞到他面前說:“你這是蓄意傷人,趕緊給我道歉。”
這什麽男人啊,真是沒有素質到了極點。
“哥,好了,别在這裏吵架,小姐姐,剛才真是謝謝你,我哥他有點沖動,你别往心裏去。”
這妹妹倒是嘴挺甜的,很會說話,爲什麽這個哥哥就這麽一言難盡?
顧念抿了抿唇,不冷不熱嘲諷道:“你哥哥是成年人,自己道歉應該會吧!”
聞言,男人的眼眼睛瞬間睜大,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什麽?
他謝容桓從小到大,字典裏面就沒有道歉這兩個字。
所以他僵硬着脖子,死活就是不道歉。
顧念點點頭,心想不道歉是吧,她上前就是一腳,重重踩在了謝容桓的鞋面上,還狠狠碾了幾下,然後揚首,挺直脊背走了。
她恨就恨自己今天沒有穿高跟鞋,不然一定踩死剛才那兇狠不講理的男人。
氣死她了!
謝容桓猝不及防被踩了一腳,想要轉身拉住剛才那女人,想了想還是作罷,呼了一口氣說:“我真是……要打人了,這鞋很貴的,全球限量款的。”他低頭看着自己白色的休閑鞋上的腳印惡狠狠地說道:“别讓我下次碰到她。”
謝錦書搖了搖頭,自己哥哥今年也二十八歲了,快三十了,怎麽還是個幼稚鬼呢!
“碰不到的,哥,你死了這條心吧!”謝錦書嗤嗤地笑了會兒,從包裏拿出鑰匙扣在他面前晃了晃:“好看嗎?”
謝容桓伸手去抓:“送我的嗎?”
“不是。”
謝錦書及時收回手,讓他抽了個空。
“不是,你給我看?”
“情侶款的鑰匙扣,給你看一眼,反正你單身,也用不到。”
“說得好像你能用到似的。”在打擊妹妹這一方面,全天下的哥哥好像都一樣。
謝容桓收斂起表情,鄭重地說:“你也死了這條心吧,人家怎麽會看得上你這種黃毛丫頭,他大了你十歲,人生閱曆和你完全不同,走的路和你完全不重疊,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你可别給我我們謝家丢人。”
“年齡大一點怎麽了,真愛不在乎年齡,再說了我可沒給謝家丢人,丢人的是你,畢竟天天被爺爺罵的人是你不是我。”
不學無術的不肖子孫。
這是謝仲堯罵孫子的常用句式。
若是換做以前,被親妹這樣嘲諷,謝容桓肯定要嘲諷回去,但是今天他表情有點恹恹地說:“哥是爲你好,他三十多歲了,處對象就是奔着結婚去的,你還這麽年輕,太早結婚以後會後悔的。再說了,江亦琛這個人身份背景都複雜,性格也難以摸透,你那點頭腦,根本就拿捏不住他,到時候吃虧被騙的還是你自己。”
謝錦書被念叨地有點煩了,擡起眼幽幽地看了眼自己四哥:“這就是你拖到三十歲也不談對象的原因嗎?”
“你懂什麽,我在等真愛出現呢!”
一定要是有内涵知書達禮的好女孩,脾氣秉性都要溫柔善良,最好三觀一緻,這樣才能聊得來。
所以,再這樣一個人出現之前,其餘的人都是講究。
而他謝容桓,不是個樂意将就的人。
“那我也是,現在就遇到了真愛。”
“真是不知羞,你了解他什麽呀,還真愛來了,你除了知道個名字,其他一概都不知道。”
謝錦書擡起腿踹了謝容桓一腳:“你真是夠夠的。”
“好了,不說這事了,咱們找商場經理去,跟他沒完。”
…………
顧念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手上的淤青痕迹還沒有褪去,好在是深秋,用毛衣遮蓋着也看不出來什麽,她一路上都後悔自己沒有踩重一點,最好還要給他一腳才能解氣。
她容易嗎?
救了人家一命還被誤會,手腕到現在還生疼。
那個男人是不是練過的,還是在軍隊待過,手勁兒怎麽那麽大,疼得她當時眼淚都差點沒忍住掉了出來。
這算是她第一次被異性這樣粗魯攻擊性極強的對待,這樣想起來,江亦琛平時對她還是蠻溫柔的。
果然,優秀都是對比出來的。
江亦琛這會兒正在書房裏面看書呢,他今天沒去公司,就在家裏處理事情,結果在書房看到了顧念放置的獎杯還有獲獎證書。
聽說這是溫景梵幫她保下來的。
他做的,甚至還不如溫景梵做的多。
到底他有什麽資格用權勢壓人,威逼利誘,強留着她在身邊?
書房的門被推開。
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顧念朝着他打招呼:“嘿?”
江亦琛從書裏擡起臉,目光朝她望過去:“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