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自己能夠爲她遮風擋雨,卻不曾想到她所承受的風雨全部都來自自己。
一個女人,最希望過的安穩日子,她全部都沒有享受到。
顧念在他身邊的一年,是他最動蕩最不安的一年,他的性命時時刻刻受到了威脅,每一步仿佛都是行走在刀刃上。
可就是那一年,她無意之間的闖入,卻也讓他貧瘠的土地上開出了浪漫的花朵。
“明天幫我約見紀衍之。”
“好。”
江亦琛挂了手機,室内又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那清冷的月光照射進來,他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唯有那一雙眸子似月光那邊清冷。
他如今好像走進了一個被困死的局,她不在自己身邊,煎熬痛苦的也就是他一個人,可是在他身邊,痛苦的仿佛就變成了她,雖然他偶爾也會難受。
愛磨不平她心中的恨意。
唯有以血祭奠,那朵惡之花才能消弭。
江亦琛半夜鑽進被窩的時候帶來了一陣冷意,顧念睡得迷迷糊糊覺得身邊有一陣風灌入,她握着他的手,嘟囔着嘴:“你去哪了,怎麽手這麽冰?”
“抱歉,吵醒你了!”
她似乎半夢半醒之間,聲音都透着軟糯:“我給你暖暖手。”
黑夜裏,江亦琛抿着唇,悄無聲息笑了。
…………
顧念最近沒有從于遠這裏套出有用的信息,反而于遠問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那天他騎自行車走了之後,又回來想跟她說點事情,結果就看到她走上了路口停在梧桐樹下的豪車裏面。
那是一輛頂級的Maybach商務車,全車都是防彈設計,安防系統做到了極緻。
那一刻,于遠内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顧念也沒有辯解,坦然承認了:“是啊!”
“老師男朋友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他有錢又不是我有錢。”顧念笑笑:“我還是得自己掙錢讨生活。
于遠是個單純的孩子,也沒有人告訴他女人的話不能相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其實于遠說的時候,顧念身上起了一身的冷汗,她也愈發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快點進行,再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于遠這邊可能還能一時忽悠的下去。
但是不代表能夠長時間的忽悠。
南風深以爲然。
她将一疊資料交到顧念手上說:“這個是你要的那個男人的資料,叫程俊,三十五歲,開了一家空殼公司,其實就是幫人洗錢的,混混出身,初中文化,卻總愛把自己包裝成家道中落的富二代,他和林慧最早應該是在四年前好上的,林慧給了他不少實在的好處,車子房子都送了他一套。”
顧念嗤笑:“林慧對她小情人還挺大方。”
“這男人手段挺高明的,我跟他接觸過,心思活絡,很會哄女生開心。”
顧念擡眉:“你見過?”
“嗯,試探了一番,和他拼酒赢了他,硬要拉着我再來一次,我拒絕了,說下次有緣再拼。”
這大概就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吧!
南風笑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女性魅力,從他那裏我發現并不是這樣,或許是他見個女人就想勾搭。”
顧念皺眉:“他應該是被林慧包養的,怎麽還有膽有别的女人呢?”
“誰知道,也許是互相利用,他有個固定的小情人,是個叫素兒的十八線小演員,不太出名,看了眼微博,是很努力的想紅,但是奈何一直紅不起來,是個挺沒腦子的女人,我和程俊拼酒的時候,她也在旁邊,一直在鬧脾氣,聽說好像原本一個屬于她的角色被人截胡了,在那裏罵罵咧咧說程俊沒用。”
“既然有所求,那就很好辦。”顧念伸手指了指那個叫做素兒的小演員,問道:“能夠和她套近乎嗎?”
“那天我給她印象不太好,她一副要撕了我的樣子。”
“你說幫她介紹個大導演,沒準她以後就抛棄她情人跟你了。”
“哈哈哈,才不要這整容臉。”南風饒有興趣地問着顧念眨眼睛:“你跟我,我要。”
顧念笑:“認真的?”
“假的,我搶不過江總。”南風表示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顧念将馮琦的名片遞給南風:“這是馮琦導演的名片,他最近有一部大投資的電影,在招演員,她們這個圈子忌諱講開,你隻要介紹她去試鏡就行。”
南風用手指夾着馮琦的名片,皺了皺眉:“你什麽時候認識娛樂圈的人?”
“跟在江亦琛身邊,什麽人都能見到。”顧念唇邊浮現涼薄的嘲諷,似乎是在自嘲:“你說得對,回到他身邊,辦事真的方便了很多。”
南風點點頭,“我試試。”
“就當着程俊的面說,一來你是女人,他不會生出别的想法,二來給他一種你有背景勢力的印象,有沒有暫且不說,騙一騙還是可以的,他不是混混出身靠騙起家的嗎,你和他比一比誰更會騙,沒準他以後就會有事求上你。三來當面這女人也無法拒絕。”
這思路清晰邏輯明白的,南風唯有佩服。
她瞅着顧念一臉佩服:“和你做朋友總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不,我不如你。”
“過獎了。”顧念微笑:“我也是跟人學的。”
一步一步,慢慢學來的。
“聽起來是位厲害的角色,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了,不過,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這些,會被看穿嗎?”
“會啊,不過他不會在意。”顧念手指輕輕扣在酒杯上:“愛情裏面,最先輸的是先動心的那位,但是最後輸的往往是愧疚後悔的那位。”
“聽起來真是有道理。”南風若有所思的點頭,她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問:“給你照片的是誰,可以信任麽?”
“不可以。”顧念毫不猶豫地說。
一個曾經耍陰招算計過她的人,爲什麽要信任。
夏晚晚那樣兩面三刀的人,萬萬不可信。
“那你和她來往?”
“她和我有共同的敵人,不過敵人的敵人并不是朋友,還是敵人,隻是她現在很想翻身,走投無路找上我,我順手抛了根橄榄枝給她,她接住了,作爲回報,她給我一些信息,但是若說信任,那是沒有的,她找我無非就是有利可圖,要是沒有了,她會立即無情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