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這話說得,好有道理啊,真的是一句都反駁不了呢!
江亦琛原本也不是個多講道理的人,他要是某天坐下來跟你好好講道理,不用懷疑,你的末日到了。
社區警察很快就到了,拿了監控視頻之後,問了顧念詳細的情況,又将她手機裏面錄的視頻拷貝了過去,表示一定會盡快處理這件事情。
兩個人離開影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十月下旬的秋風有點冷,江亦琛替她将風衣的扣子系好問:“肚子疼嗎?”
“不疼了!”
江總心情還是很差啊,要是他早點過去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被欺負了,他盯着她看了會兒說:“你可别逞強,要是疼跟我說,我又不罵你。”
雖然這事讓他心裏挺不開心的。
“真的不疼。”
膝蓋處是最尖銳有力的地方,那胖女孩一看就下了狠勁,逮到這人的時候,他非得也讓她感受一下,還得百倍奉還。
因爲離得不遠,所以兩個人沒有開車來,所以準備走回去,顧念剛想邁出步子,就被男人抓住了手,江亦琛蹲下身子,示意她:“我背你。”
顧念:“……”
她受了點小傷,待遇竟然這麽好嗎?
江亦琛背着她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問:“你朋友被人背後造謠你生這麽大氣,換做是我,你生氣麽?”
前陣子還和人一起在背後吐槽過江總的某個人心虛了。
但是她還是求生欲很強的說:“當然生氣啊,不過我先看情況,要是我打得過的話,我就上去揍他,要是打不過我就拍小視頻回來跟你告狀。”
這個回答一百分啊!
江總心裏滿意了。
他背着顧念朝前走過去,看着兩個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拉了很長一道影子,心想,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他不應該再貪心去奢求什麽。
顧念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背上,夜風吹在她臉上,忽然她就想起了很早的時候,她渾身濕透在電梯裏面被一個醉酒的男人言語調戲了兩句,他就把人打了個半死。
那會兒江亦琛的脾氣還是暴戾酷虐,這幾年是真的收斂了很多。
顧念在心裏長長歎息了一口氣。
回到家,江亦琛就從醫藥箱裏面取出藥膏給她上藥,看着她白皙的手背上那兩道格外明顯的血痕,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下次不準再讓人欺負。”
“我是沒想到那兩人那麽不講理呢?”
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說不清。
她本身就不是個會動手的人,除非是氣到了極點,忍無可忍的那種。
“她們不講理你也别講。”江亦琛将醫藥箱收好,臉色沉沉:“好了,上去睡覺吧!”
江亦琛進了書房,查了會周如斐的資料,發現他發展的并不是很順利,一出道的時候對他的期望很高,但是後來因爲打架鬥毆的一些黑曆史,人氣一下子一落千丈,沉寂了這麽多年,就今年有一部男二的戲上映,這才有了熱度一些。
周如斐,周小北。
那小子能有今天的造化也算是夠可以的了
今天的電影并不是很好看,或者他不喜歡這種格調的電影,男二那一腔孤勇的複仇總是讓他陡然生出一種心涼感。
他這一生最好的年華裏面全部都沉浸在仇恨裏面,僅有的快樂時光也最後被他親手葬送了。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劃過,随即一個号碼就撥了出去。
宴西接起電話:“總裁?”
這麽晚打電話給他,總裁在顧小姐回來之後就很少有啊!
“四年前顧念母親那個案子已經結了對嗎?”
“是的,因爲證據确鑿,所以很快就結案了。”
證據确鑿?
是啊,當初小護士可是被監控實實在在拍到了,之後遺言之中又提到了這件事情,她說自己隻不過是想發洩憤怒,沒有想要置人于死地,事後心裏過意不去,所以選擇了自殺。
“總裁,您有什麽疑問嗎?”
江亦琛一隻手敲了敲桌子,另一隻手摁緊了眉心,他沉默了良久說:“這事背後牽扯到了慕家。”
宴西懂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沉吟了一會兒說:“總裁,這事當年您沒有插手,再來插手實在不妥,慕天喬老奸巨猾,必然留有後手,當年您和他合作密切,彼此都留有把柄,此事,若真和慕家有關系,也是他留在您手上的一個把柄。”
所以當年慕天喬才迫不及待要幫他翻案。
江城集團成立初期,處處仰仗着慕天喬,公司也大部分是慕天喬的心腹,是他一點一點培養自己的人,然後慢慢更換掉,這才逐步控制了江城集團。
多年來,江亦琛和慕天喬一直都是在拉鋸戰,兩個人都是場面上的高手,彼此對外維持着和平友好,其實内心想什麽誰都不知道。
四年前的是一個拐點。
那之後,天平全部就朝着江亦琛這邊傾斜了。
可以直白的說,顧念母親的去世直接動搖了慕天喬的心,他在慌張之下直接将自己最後的牌亮了出來,而陸湛交給顧念的那把鑰匙,則是撬開一切的關鍵。
書房裏面靜悄悄的,唯有男人低啞的聲音格外清晰:“宴西,如果重來一次,我該怎麽選?”
“您沒選錯。”宴西的心還是向着江亦琛:“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了您還要再耗上十年時間,顧小姐母親的去世并不是您造成的,至于害死她的真兇,交給顧小姐她親手處決,才能讓她寬心,她是個堅定執着的人,不做半途而廢的事情,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
宴西聲線理智而又冷靜,他握緊手機,慢慢地開口:“不過,若是顧小姐掌握了重要證據,慕天喬必然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他萬一來個魚死網破,恐怕會牽連到您。”
這些年來,江亦琛行事一向謹慎小心,不肯自己有任何一點把柄落在别人的手裏,格外珍惜自己的羽毛,但是和複星合作這麽多年,慕天喬那隻老狐狸,難保不會留一手。
“牽連到我?”江亦琛笑了:“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