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夏晚晚從對方的眼睛裏面卻讀出了不一樣的訊息。
憑什麽啊!
自然是因爲——
夏晚晚幹脆利落地問:“你想讓我做什麽?”
顧念淡笑不語。
過了會兒她抿了口溫水說:“你能爲我做什麽?”
夏晚晚目光平靜地和顧念對視着,思考着該如何回答,她曾經被慕昕薇一度打壓到擡不起頭的時候想找顧念合作,但是卻被顧念拒絕了,理由是她并不想變成慕昕薇和夏晚晚之間的棋子。
那個時候顧念和慕昕薇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頂多就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已,走投無路的夏晚晚沒有辦法就隻好自己想辦法,結果上天眷顧她,幫她成功搬回了一局,還徹底将顧念拖下了水,但是之後事情的走向卻是她沒有想到的,慕昕薇會懷孕,還撞上顧念的車子流産,最後害得顧念媽媽去世。
這些事情其實要算起來,夏晚晚也是始作俑者,她想到這一層忽地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顧念望着她沉默的樣子,輕笑:“不信我?”
“信。”
夏晚晚相信她可以做到,就憑她四年牢獄之災之後還能回到江亦琛的身邊,她就已經赢了。
“那……”顧念攤手:“拿出你的誠意來。”
談話到此戛然而止,再多的也沒有必要說下去了,顧念已經明明白白将自己的意思說了出去,還向夏晚晚抛出了橄榄枝,接不接就看她的意思了。
夏晚晚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顧念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重新回到江亦琛的身邊,那個男人就那麽愛她?
她現在的樣子早已經沒了當年那純真善良的模樣,一顆心滿是算計,說話也格外尖酸刻薄,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一絲良善的點。
就這樣,那個男人還是非她不可嗎?
她到底哪點值得了?
…………
顧念到家的時候江亦琛還沒有回來,她晚上沒有吃飯,這會兒從冰箱裏面摸出一把細挂面,開了火,面要煮熟的時候,煨了個雞蛋又加了一小把翠綠的青菜,端出來的時候又加了幾滴麻油。
她坐在餐廳吃到一半的時候,聽到開門的聲音。
江亦琛回來了。
他似乎喝了點酒,推門換了鞋子之後整個人就靠在沙發上,擡手覆蓋在額頭上,似乎是很疲憊。
顧念站起身,走得近了,果然聞到了淡淡的酒氣和煙草的氣息。
唔,又喝酒了。
她在他面前站定,微微彎了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有點燙。
江亦琛睜開眼看到她,輕輕笑了笑:“能給我拿杯水嗎?”
顧念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他的手裏面,男人的目光瞥向餐廳,看到餐桌上的碗問:“一個人吃飯?”
她嗔道:“對呀,你又不回來陪我,我隻好自己孤零零吃飯了。”
他暫時沒有精力去辨别她這句話是真是假,隻是伸手摸她的臉低低說了聲抱歉。
顧念猜他應該喝了不少酒,這會兒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迷離渙散,她急忙說:“你好像有點醉,我給你煮點醒酒茶去。”
“不用,我休息一會,你去吃飯。”
顧念伸手摁在他的唇邊說:“等五分鍾。”
江亦琛望着她纖細的背影,唇角忽然綻開了點點的笑意。
很多次他應酬回來就坐在沙發上,有時候能坐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精神抖擻繼續去公司。
現在她回來了,就像是最開始那樣,她會在玄關處還有二樓的走廊上給他留燈,會在他醉酒回來之後幫他煮醒酒茶。
所以他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呢?
喉嚨忽然湧上一股子腥甜,江亦琛抽過紙巾,咳嗽了幾聲,看到上面一點點淡淡的紅色,若無其事将紙巾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面。
這個時候,顧念已經端了醒酒茶過來了,她還往裏面加了點蜂蜜,有微微的甜意。
這會兒醒酒茶還有點燙,顧念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剛想說什麽,腰就被男人從身後摟住了,緊接着她就被江亦琛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他也不說話,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就這麽靜靜抱着她。
半晌他似乎是若有若無歎了一口氣。
顧念問:“你歎氣做什麽?”
江亦琛沒說話,仿佛那一聲歎息隻是顧念的錯覺。
懷中的柔軟是那樣真實,他想,其實這樣過一生也挺好的,他誰都不要,隻要她一人,她想要什麽就給什麽,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天上的星星也爲她摘來,可是他又清晰明确感受到,無論他做什麽做了多少,她都不會開心,那些笑意隻是流于表面的的敷衍罷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他對她笑一下都能開心好久的傻姑娘了。
是她變了嗎?
是啊!
經曆那麽多事情,哪有不變的道理。
顧念伸出手,摸了摸男人依舊滾燙的面頰,輕聲說:“醒酒茶再不喝就涼了哦,我放了點蜂蜜,一點也不苦。”
“好,你喂我。”
顧念伸手将放在茶幾上的醒酒茶端起來,坐在江亦琛的腿上,用勺子喂了一口,問:“苦嗎?”
江亦琛皺了皺眉,沒等顧念開口就摁住她的後腦勺,快速封住她的唇,舌尖在她微張的口腔裏快速過了一圈,然後咬着她的唇瓣,聲音低沉模糊,将問題抛給了她:“苦嗎?”
他調情的辦法總是無師自通,技巧高超。
顧念不可抑止地臉就紅了。
男人就那樣閑閑地坐在那裏,袖子松松挽了起來,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可以看到肌理分明的胸膛,因爲喝了酒的原因,全身的肌膚溫度都有些高 ,他眼神有些迷離,帶着一層水光,愈發深邃好看。
顧念側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環住了腰身,想起也沒有辦法,就隻好這樣僵硬着給他喂湯,喂了一半的時候,她像是想到什麽說:“你有胃病,少喝酒不知道嗎?”
知道啊,但是很多時候交際應酬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收緊了手,盯着她的臉蛋看了會兒,忽然問:“我那會兒在你門口吐血,吓壞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