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表面功夫顧念也會,她也微笑。
其實她打完招呼準備離開的,但是夏晚晚擋在了她的面前,眯着眼睛打量她,似乎還有些話對她說。
夏晚晚對于自己來說,實在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當初也坑過自己,自己也沒有忘記,隻不過比起慕昕薇,她和夏晚晚的仇并沒有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不想将太多的心思浪費在她的身上。
顧念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七點整,她微微一笑:“站着說話挺累的,夏小姐,或許我可以請你吃個晚飯。”
夏晚晚倒是有些愣住了。
顧念的态度确實讓她捉摸不透。
“好啊。”一瞬間的思忖過後,她也溫和一笑。
娛樂圈一向都是殘酷之地,你能火起來就能迅速糊掉,夏晚晚其實資質一般,但是當年江亦琛強捧讓她火了一陣,現在她找的幾個金主都好像不是很行的樣子,其中一個還進去了,吓得夏晚晚趕緊和他們撇清關系,她本人也就跟着大導演在大熒幕之前混,但是奈何觀衆緣實在不行,一直沒有再度紅起來。
兩個人在頂層的餐廳選了個位置坐下來,沒有點餐,隻要了一杯檸檬水。
其實吃什麽不重要。
夏晚晚肯定有話要對她說,所以才會在那裏等她不肯走。
所以顧念沒有開口,等着夏晚晚說話。
“顧念,我是低估了你還是高看了你?”
這是夏晚晚沉默了很久對顧念說的第一句話。
四年牢獄之災,前途盡毀,就這樣出獄了還能重新回到江亦琛的身邊,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子雖然連logo都沒有,但是光看那面料和設計,都知道必然是出自大牌設計師之手,還有她剛買了包,價值六位數,這些必然都是江亦琛送的。
可是,當年發生那種事,慕昕薇孩子都有了,就這樣,顧念居然還能忍受下來,果然錢和權的魅力無限。
還是說,她知道當年的事情之後依然相信江亦琛。
即便那樣,她心裏不會留下一根刺嗎?
顧念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這話我聽不太明白。”
“你又回江亦琛身邊了?”
顧念攤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夏晚晚呼了口氣,笑:“我很早就對你說過,在他身邊待着更好,畢竟你什麽都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
江亦琛從不是個吝啬的人,她所有的物質要求全部都能滿足。
顧念輕輕軟軟地笑,眼尾上挑,透出張揚的妩媚:“也是要努力的呀,還得哄他開心不是嗎?”
她說話的表情都透露出一種肆意的不加收斂的妖娆,本來清麗柔婉的長相,随着年歲的增長愈發顯出那種淡淡的不經意的風情來。
夏晚晚嗤笑:“你都能放下過去事情選擇原諒,哄他想必也不是件難的事情。”
顧念不解道:“原諒什麽?”
她這樣的态度倒真是讓夏晚晚有些捉摸不清了,按理說,那件事情其實沒有人知道,她事後選擇了守口如瓶,慕昕薇肯定也不會說,江亦琛會解釋,但是有些事情越解釋反而顯得越有什麽,隻要中下了懷疑的種子,那麽隻要稍微吹吹風,澆澆水,那麽這顆種子就會迅速生根發芽。
夏晚晚歎了口氣,目光憐憫:“當年的事情,也是我不曾想到的,不過你既然選擇放下,那我也隻好祝你幸福。”
這話仿佛出自真心,顧念差點信了。
她伸出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朝着夏晚晚看去:“夏小姐,有話就直說,我來這裏不是聽你跟我拐彎抹角的。”
“也沒什麽,就是佩服你的大度,孩子都弄出來了,你還能選擇回頭。”
“哦,就爲了這件事情啊!”顧念神情三分嘲諷三分不屑還有幾分明了的笑意:“你知道倒是挺多。”
她就那麽淡淡地笑着,但是卻讓夏晚晚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其實呀,那時候我跟他已經離婚,他和誰上床,和誰有孩子都是他的事情,我何必計較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夏晚晚想,她真的變了。
那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涼薄冷漠是怎麽也遮擋不住的,即便是笑,可是那笑容也是浮在表面上的,那雙眼睛像是山澗的清泉格外得冷。
顧念笑意淺淺看着夏晚晚:“四年不見,你好像老了很多,是針忘了補激光忘了做,還是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紅不了,所以幹脆自暴自棄。”
夏晚晚:“……”
她手指瞬間握緊了杯子,氣得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很快她就深深吸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四年前你好歹能混個女主,現在呢,三流電影裏當七八番女配,藍血品牌找你做大使都不願意,嫌掉價,娛樂圈從來都是往上走,你倒好反着來,糊得速度比紅得還快。”
夏晚晚現在很想把杯子裏面的水朝顧念臉上潑過去,她說話怎麽可以這麽惡毒,這樣毫不在意踐踏别人的尊嚴?
不過細想一下, 顧念好像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夏晚晚的怒火最後全部都變成了唇邊的一縷苦笑:“是啊,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她最近很想去争馮導新電影裏面女二的角色,但是競争壓力很大,其中還有慕昕薇工作室力捧的新人也要去争奪,她幾乎毫無勝算,但是如果争到了,就是她翻身的機會。
慕昕薇現在學聰明了,轉去了幕後,不在熒幕前蹦跶,所以夏晚晚拿捏着她的把柄其實沒有多大用處,而起從視頻裏看慕昕薇是處于迷醉狀态,到時候她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在迷醉狀态被人強迫的。
顧念也喝了一口蘇打水,淡淡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夏晚晚擡頭,盯着顧念看,看到她的笑容裏别有深意。
她腦海裏面迅速浮現過一個念頭,帶着質疑開口:“你有辦法?”
“前幾天好像聽到江總要投資一部電影,馮琦導演的新電影,有興趣嗎?”
馮琦的新電影。
夏晚晚看着顧念那張始終帶笑的臉,心卻愈來愈沉,她的指甲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心:“你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