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顧念對他沒什麽好臉色,但是林越最後還是客氣地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走了。
林越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收拾了東西連夜趕了回去,他和小喬是一個地方的人,A市旁邊一個小城市,清晨的時候,他站在喬安然小區的樓下碰到了她爸爸出來買早餐,她爸爸已經知道林越已經和自己女兒分手的事情。
本來他已經把林越當自己的女婿看待了。
見到林越,喬安然爸爸說:“小林,你怎麽過來了?”
“哦,我昨晚剛從A市回來,叔叔,我給小喬買了點東西。”
喬爸爸伸手接過。
“小喬她狀态不是很好,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她?”
喬爸爸并不知道林越和喬安然分手的原因,他以爲他倆隻是到最後發現彼此不合适所以分開了,這會兒還是對林越客客氣氣的,要是知道這小子劈腿甩了他女兒,他這個跆拳道教練非得讓他見識一下自己黑帶九段的厲害。
林越後退了一步,搖頭:“叔叔,我不上去了。”
“那……行吧!”
林越來之前在火車上想了很多,也有一肚子話要說,但是走到喬安然家的時候,所有的勇氣全部都退卻了。
他已經選擇離開别人的生活,那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
八月下旬的時候,南風告訴顧念,經過她的查證确定趙靜死亡原因靜脈藥物注射,而不是之前所說的口服藥物。
顧念問:“爲什麽會有兩個不同的結果?”
一般這種情況,肯定是有人想要刻意掩埋什麽。
南風抿唇說:“靜脈注射可以是他人強行注射。”
顧念一瞬間脊背滾過一陣寒意。
“你還要再往下查嗎?”南風輕輕道:“你一個人,真的很危險。”
顧念苦笑:“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中途放棄那麽前面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那幫人做了虧心事,肯定不會放棄對于家的監控,他們也是認識你,敢殺一個人,必然就敢殺第二個,顧念,沒必要爲了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顧念放下杯子,聲音飄渺似乎不真實:“我要是死了,正好可以揭發他們的罪行,也許以前的事情會被重新翻出來也說不定,南風,我的後事靠你了。”
南風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她不可抑止地抓住顧念:“你不要做傻事。”
她還真的害怕顧念把自己交出去。
這個女人太狠了,她表面上柔弱,但是要真是狠下心來,刀槍不入啊,不僅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我當然是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看到那幫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同時,顧念幾乎可以确定,于遠一家買房的錢來源不正,因爲那之後,于遠就再也沒有告訴過跟戶口有關系的事情了,應該是被教訓了,而且,于遠在補課的時候,于遠媽媽就像是一尊大佛一樣坐在他們旁邊,她不出聲,但是視線絕對不離開顧念身上。
顧念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她不敢在微信上套于遠的話,因爲那樣會有證據保留下來,隻有說出去的話才像是空氣一樣,瞬間沒有痕迹,但是因爲于遠媽媽的介入,顧念隻能和于遠說着和學習有關的事情,其實她一概不說。
…………
洛涵奶奶誠然如同醫生說的那樣,可能撐不了太多的時間,那天老人家差一點就沒有撐過去,轉院做了手術之後,又蘇醒了過來。
醫院外面,洛涵抽了一地的煙,然後晚上的時候去了顧念的樓下等她。
顧念周五下班晚了點十點的時候才到家,遠遠就看到洛涵在她家樓下徘徊。
她走過去問:“嘿,你在這裏做什麽?”
洛涵轉過臉來,一張臉表情異常地糾結,他連連歎了好幾口氣,想說什麽但是又是難以下口,最後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顧念!”
顧念問:“什麽事?”
“我奶奶她可能不行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我能……結婚。”洛涵搓了搓手,此刻心情異常忐忑,他望着顧念稍顯震驚的臉,說:“顧念,幫幫我吧!”
顧念是聰明人,她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洛涵,這件事……我。”
“就四個月,醫生說她撐不過今年了,隻剩下四個多月的時間了,四個月後,我們……”洛涵抓住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秘密,我不會強求你告訴我,就這四個月,陪我演一場戲,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房子我已經買好了,可以寫你的名字。我的工資卡可以完全交給你。”
顧念後退了一步,臉上震驚的表情還是沒有退散,她抓了抓自己頭發說:“洛涵,你這個太突然了。”
“我知道很突然,可是我奶奶她,你也看到了,我很對不起她,這些年忙着工作都沒有好好照顧過她,現在她剩下的生病不多了,我隻想滿足她最後的願望,顧念,你知道子欲養親不在的痛苦的。”洛涵一瞬間眼眶濕熱了。
顧念知道的。
子欲養而親不在。
她抓了抓腦袋:“你讓我考慮一下好嗎,這實在太突然了。”
“好。”洛涵雙手合十,抵在額頭說:“四個月的時間,拜托你了。”
作爲一個已經結過婚的女人,顧念知道扯證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更何況,洛涵那麽真誠,如果她要是沒有那些事情的話,洛涵的确是一個不錯的合适的結婚對象。
他善良熱心又有趣,對待生活充滿着向往和希望,努力工作,家庭不是大富大貴,但是也算小康之家,普普通通的,但是卻是大部分平凡人的人生,柴米油鹽醬醋茶,平淡也溫馨。
顧念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想得頭都疼了,淩晨三點的時候,她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