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想着這是他自己作出來,所以也不心疼。
江亦琛坐直了身體問:“你不是給我買了帽子嗎?”
顧念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在裏面,自己看。”
江亦琛摸出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順便還摸出了兩頂假發,一頂西瓜頭的,一頂三七分。他晃了晃問:“還有假發?”
顧念看到假發來了興趣:“對啊,你不是說自己醜嗎,給你買一頂假發遮醜。”
江亦琛:“……”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放到一邊,這假發這麽難看,帶上了更醜好麽,顧念也不知道是什麽審美品位。
顧念看他一臉嫌棄的模樣,有些不樂意了,說:“怎麽了,看不上嗎?”她拿起假發:“你戴上,試試看,真的很好看的。”
這要是好看,他都能把頭擰下來。
“帽子挺好的,假發……我也留着。”最近項目組的李總監眼中脫發,原本隻是發際線後移,現在都已經整個進化成了地中海,中間一條康莊大道,所以下次項目組開會的時候,江亦琛尋思着勸他剃個光頭,然後把假發當做禮物送給他。
“戴上試試嘛!”顧念存心捉弄他,想着他剛才趁機欺負她,怎麽樣也得讨回來,所以她眼疾手快将假發戴到江亦琛腦袋上說:“我看挺好的。”
江亦琛拗不過她。
顧念眼疾手快用手機照了一張堪稱黑曆史的照片,她笑得癫狂:“真得,好像!”
“像誰?”
“地主家的傻兒子,如花。”
江亦琛斜眼睨了她一下,但是看她是真的開心,難得有一次笑成這樣,索性就有着她去了,犧牲自己成全别人,難得他有這樣的覺悟。
顧念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江亦琛丢了一個白眼過來:“笑夠了嗎?笑夠了幫我做件事。”
“什麽事?”
江亦琛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辭職了,有錢嗎?”
對于一個貧窮的少女來說,錢是最傷自尊的了,所以她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說:“我有手,會掙到錢的。”
她前幾天在網上發了個帖子,在線約稿,已經接到稿子了,給人畫彩鉛,100元起,所以怎麽着也餓不死自己的。
江亦琛将手中的文件遞給她:“你把這個做成ppt。”末了又補充一句:“按照工時給你打錢。”
顧念接過文件說了句:“哦,假發還有帽子的小票也在袋子裏,你抽空轉給我吧!”
江亦琛:“……”
…………
大概是因爲有人悉心照料的原因吧,江亦琛的傷恢複得很快,然而他還有一種賴在醫院裏面不肯走的想法,宴西每天都會往他的郵箱裏面發工作郵件。
江亦琛有時候也會安排顧念幫她做點事,然後間接嫌棄起自己的秘書們來了,覺得他們都是一群廢物,ppt做的醜,Excel分析老是出錯,還不如顧念呢!
顧念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在江亦琛心裏面的地位這麽高,她最近接到了畫稿,所以忙着給人畫稿子,一直從早上畫到晚上,對方才滿意。
她揉了揉發酸的腰,抱着胖貓玩了一會兒,聽秦可遇說地下停車場襲擊他們的兇手找到了。
果然和她猜測的沒錯,是徐煥的人。
這件事是宋雨柔來和景少承說的。
景少承本來正在調查公司那些老股東們,看看是不是他們在背後下的黑手,但是卻接到了宋雨柔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想要和他談一談。
她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害怕,也不肯在電話裏面說,就一定要見到景少承本人。
沒有辦法,景少承隻好開車離開了公司一會兒。
宋雨柔在一個特别偏僻的咖啡館等着他,她帶着口罩,頭發遮擋一臉臉頰,但是還是能看出來眼角淤青腫了起來。
景少承一個沒控制住,聲音陡然提高:“他又打你了?”
宋雨柔沒說話,半晌點點頭。
考慮到時公衆場合,景少承是個暴脾氣,硬生生忍住了沒發作,雙手扣在桌面上說:“不是讓你和他離婚嗎,他再打你你去告他,律師也給你找了,你怎麽就不聽話呢,宋雨柔,你懦弱成這樣子,誰來救你?”
宋雨柔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拼命搖頭,表示不是這樣的。
景少承拿出手機:“你不報警,我替你報警,來來來,記者聯系好,我看徐家要不要臉,兒子廢物一個,隻知道打女人?”
宋雨柔急忙摁住他的手,拼命搖頭,另一隻手摘掉口罩,她嘴角一片淤青,右臉頰詭異地腫了起來一看就被打得很慘。
景少承愣住了。
“沒用的,少承,警察不會管這件事情的。”宋雨柔說話都很吃力,嗓音沙啞:“而且,因爲我這件事,已經連累到你了,可遇她……”
“可遇怎麽了?”
“可遇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景少承眉頭一皺。
“徐煥他找人……教訓可遇,被我聽到了,昨天他打電話,要善後。”宋雨柔眼淚汪汪:“所以,少承,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我因爲提離婚惹怒到了他,他不僅找我的麻煩,還要來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因爲我的事情受到傷害,我很過意不去。”
景少承愣了會兒,臉色緩了下來。
“我知道我沒用,懦弱膽小,可是,我不爲我自己考慮,我也得爲我爸媽考慮,他們年紀大了,也沒什麽地位,徐家要動他們很容易,少承,對不起,我是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景少承的心裏面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他和宋雨柔也算是青梅竹馬吧,那時候景家也是普通家庭,他也不是什麽小少年,就一普通小孩,大家在一個單元樓,玩得不錯,父母關系也還好。
要是這樣下去,兩家也會成爲姻親。
可是後來江清源案子牽扯出一大批人,中集集團破産,景中良入獄,他又在國外身陷囹圄,所以宋雨柔才會嫁給了一個渣男,現在過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