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盯着她的小腹看了眼,點頭道:“好!”
她靠在沙發上,似乎有點脫力,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問道:“你未婚夫,沒事吧?”
“沒事,被他打的人不會起訴。”
“那天,那個女人?”
“是他前任未婚妻,後來嫁給别人了,家庭不是很幸福,心裏比較苦,找不到人傾訴,就找到了景少承。”
找不到人傾訴,就找景少承。
這不就是一種挖牆腳的行爲嗎?
難爲秦可遇還用這樣一種淡然的語氣說出來。
顧念伸手抓住了秦可遇的手,這個時候她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心意全靠這手的溫度傳遞。
秦可遇拍了拍顧念的手:“你這是怕我難過嗎?”她笑起來:“我不會爲這種事情難過,他的過去我都知道,宋雨柔,對他來說……挺重要的。他幫個忙也無可厚非。”
即便說的灑脫自信,可是聲音卻在最後變得很慢很慢。
“那你事後有說他嗎?”
“沒說什麽,說了也不一定又用,沒必要浪費口舌。”
“那孩子呢,你告訴他了嗎?”
“還沒,抽個時間再告訴他吧!”
秦可遇的眼神黯淡了一度,轉瞬又恢複了自然和灑脫:“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真是抱歉,還麻煩你過來一趟。”顧念頗有些不好意思,可遇都已經懷孕了,還要麻煩她過來。
“小事。”秦可遇站起身來:“我剛才在你小區門口見到了江亦琛。”
顧念抿唇。
秦可遇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她轉身離開。
顧念休息了好一會兒,頭痛才稍微好了一點,她起身去房間儲物格裏面翻了翻,最後在一個盒子裏面找到了那枚鑰匙,她拿起來看了很久,然後握在手心裏面。
晚上她夢到了陸湛。
他站在逆光裏面對她笑。
她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喉嚨張開,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什麽聲音。她想要朝着他湊過去,但是腳步就凝在了原地,無法朝前一步。
陸湛隻是朝她溫和一笑,最後說:“顧念,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之後他轉身踏入了光裏。
之後再也沒有回頭,直到消失在光和時間的盡頭。
顧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六點,她手裏一直握着那柄鑰匙睡覺,摸了摸枕頭上是一片濕意,臉頰還有濕漉漉沒有幹涸的淚痕。
她的額頭滾燙,全身像是被從水裏面撈出來一樣,出了一身的汗,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顧念卻發現自己好像一點都沒有了,她重新跌回床上,眼前一片漆黑襲來。
最後醒來是因爲年年爬到床上用爪子蹭她的臉,顧念摸了摸貓的腦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她掙紮着站起身來,刷牙洗漱穿衣服,硬是撐着去了公司。
最近一個月她經常外出,飲食不規律,心力憔悴,體重直刷刷往下掉,瘦的手上青筋凸起,兩頰都有些凹陷。
到公司的時候,Mia瞅着她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是虛脫的,打了粉還掩蓋不住憔悴,她皺眉:“顧念,你來姨媽了,臉色這麽差?”
“我沒事。”
“我看你随時都要暈倒了,怎麽不請個假啊?”
“上午開會,下午我要替唐總談一個合作,哪裏能請假啊,放心吧,我沒事的。”
唐時最近出差,一直都不在公司,所以簽合同的事情就交給了顧念,之前差不多已經談好了,這次顧念隻是去簽個合同就好。
中午她沒什麽胃口,Mia訂了盒飯她一口也不想吃,喝了點水,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會,頭還是疼得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下午的時候,她給自己化了個淡妝,打了點腮紅,抹了口紅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憔悴和蒼白。然後打車去了華爾道夫酒店。
對方在大堂等着她,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保養得倒是挺得當的,知道是顧念來,卻沒有想到她還這麽年輕,還漂亮的不像話。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尤其遇到這樣一位清新脫俗的美人,不由得暗含了心思,言語之間的輕薄的暗示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聽得懂。
顧念将合同遞到他面前微笑:“您先把合同簽了吧!”
不管心裏面多無語多生氣,但是臉上依舊要保持微笑,見到對方簽字之後,立即将合同抽回,塞回了自己的通勤包裏面。
“顧小姐,待會兒去哪?”
“哦,我還有點事,得回公司。”
“我送你?”
送她的時候順便就可以展示自己的車子多高檔,也許順便還能吹一吹自己的資産如何。
“不用。”顧念微笑:“我自己開車來的。”
說完她就站起身,大約是站得有些久了,一站起來就兩眼發黑,險些栽倒,她撐着額頭,晃了晃腦袋,等到那股暈眩過去了,才站直了身體。
中年男人也站了起來:“顧小姐,你沒事吧?”
顧念搖頭,她應該是中午沒吃飯,現在低血糖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不過眼前好像是越來越模糊了,有點看不清的感覺,但是還能看到旁邊男人準備伸過手來扶她,顧念側身避開了,說完也不等那陣暈眩過去,就朝着外面走出去。
高跟鞋在地面發出“咔哒”的聲音,顧念低着頭匆匆走着,沒注意前方,而迎面走來的男子正在打電話,顯然也沒有注意到她,顧念沒有防備就撞了上去。
高跟鞋朝旁邊一歪,她沒站穩,腿上更是沒有什麽力氣,所以腿一軟,像是個紙片人一樣跌倒在了地上。
這一倒,她就感覺腦袋磕在了地上,眼前直冒金星,似乎有人再說話,可她耳朵裏面隻有一團嗡嗡嗡的聲音,什麽也聽不到。
顧昀來A市出差,剛才正在給助理打電話詢問酒店的情況,結果沒注意到前面,他收住腳步的時候,那人已經被他撞倒在了地上。
而且還一直躺在地上,像是沒有了意識。
他這是多大力氣,還能把人給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