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時候,顧念以爲自己撐不下去了,看着護士給自己抽血的時候她甚至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血抽幹,那樣自己就可以永遠沉睡下去。
可是事實是,她還好好得活在世上。
肩膀上人哭累了漸漸安靜了下來,秦可遇将副駕駛座的座椅放平了點,讓她好好靠着休息。
顧念靠在了椅子上,沙啞着嗓音開口:“我和江亦琛離婚了。”
“他也同意了?”
“嗯!”顧念将手覆蓋在眼睛上:“我自由了,終于。”
過多的細節顧念不願意再去贅述,總之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就行。
秦可遇輕輕歎了口氣說:“愛了這麽多年的人,怎麽這麽突然放手了?”
“也不算突然,一直都這樣想的。”顧念笑了笑:“等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就結束了。”
長達十多年的感情,她期望過,失望過,最後絕望過。
現在由她親自來結束,也是挺好的。
“那你這段時間先住我那裏,有什麽需要跟我說。”
“謝謝你,可遇。”
“謝什麽啊,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先睡一覺,到市區還有倆小時呢!”
…………
慕昕薇終于醒了。
慕家千金的生死牽動着所有的人,林慧來的時候差點沒有鬧得把醫院掀掉,把醫院好幾個護士和醫生都罵哭了。
江亦琛強打起精神和慕氏一家應酬着,他身心累到了極點,但是還是強撐着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不能倒下。
哪怕是天塌下來,他都不能任性放肆,都得用自己的肩膀去扛着。
晚上他坐在慕昕薇的病房,看着她插着管子帶着氧氣罩呼吸着,那一刀幾乎割裂了她的大動脈,要來她的命,她看着江亦琛,唇瓣動了動,似乎是有話要說。
江亦琛安慰道:“你先别說話,等好了再說。”
慕昕薇抓住了他手,示意他别走。
江亦琛勉強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這次的綁架事情鬧得比較大,因爲牽扯到複星集團的千金還有江城集團的CEO,沒過幾天A市幾乎所有的媒體報紙都在報道這件事情。
趙四已經被警方控制了,但是他拒絕供出其他人,說是自己一個人所爲的。
易慎行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出面過,警方要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去。
慕昕薇能說話的時候,告訴慕天喬和林慧說顧念和綁匪是一夥的,要不然爲什麽綁匪唯獨就威脅她反而放了顧念,還說綁匪交給了顧念一串鑰匙,這就是他們勾結的證據。
林慧二話沒說氣得破口大罵:“那個賤人,她一定對我們家早就懷恨在心,所以綁了昕薇折磨她。我要報警抓她。”
她當即不顧慕天喬的阻攔報警給黃警官打了電話。
警察上門的時候,秦可遇不在家,家裏面隻有顧念和一個照顧她的保姆,保姆被吓得不輕,等警察将顧念帶走的時候立即給秦可遇打了電話。
秦可遇怒不可遏,在辦公室裏面拿起車鑰匙就要往警局趕,她這幾天也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在家裏面叮囑保姆不要讓顧念看新聞,讓她好好休息,沒事看看書。
冷靜了下來,她給江亦琛打電話:“江亦琛,顧念被黃局帶走了,說她也參與這起綁架案,慕家要起訴她。”秦可遇冷哼一聲:“我真是笑了,慕昕薇爲什麽被綁架,還不是平時高調導緻的,和顧念有什麽關系,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江亦琛握緊了手機,他靜靜聽完秦可遇的話:“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他挂了電話,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給慕天喬打電話,語氣冷得像是三九天的凝結的冰透出森森寒意,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間冒出來:“慕董,你現在通知黃局把人放了,你們要是敢起訴别怪我翻臉無情。”
這麽多年來,江亦琛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慕天喬說過話,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帶着對長輩的尊重,他逢人就誇江亦琛會做人。
“亦琛,你冷靜,我沒打算起訴,是昕薇跟我們說綁匪放了顧念,還給她鑰匙,她媽媽是個沖動的,以爲顧念和綁匪是一夥的就報了警。”
“昕薇的事情因爲我而起,我很愧疚,但她的命是顧念救的,你們慕家欠她,她不來招惹你們,你們也别去招惹她。”江亦琛的每一句話都很重,帶着那麽點威脅的意味:“我過河拆橋的事情不是沒做過。”
…………
審訊室裏面。
“你和綁匪是什麽關系,之前認識嗎?”
“不認識。”
在顧念的認知裏,趙四才是這起綁架案裏面主要人物。
審訊的警察眉頭皺了皺:“你參與了這起綁架嗎?”
“沒有,我是受害者。”
“那爲什麽綁匪後來把你放了,去威脅另一個人質?”
“不知道。”顧念看着桌面淡淡道。
“啪——”對面人重重拍了一巴掌桌子:“好好回答。”
顧念這才擡起臉來看着他。
“把那天的事情好好想想,再複述一遍。”
“我不記得了。”顧念表情漠然,眼神裏面有一絲絲的迷茫和無措:“複述不了。”
秦可遇特意請了心理醫生過來給她看病,做了幾次催眠,開了點藥,所以她對那段時間的事情被強制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
隻有連不起來的碎片一樣的記憶。
警察還想說話,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門,他急忙開了門迎上去:“黃局,你怎麽來了,這審訊才進行到一半,沒問出個什麽,嫌疑人不配合。”
黃局目光沉了沉:“别審了。”
“怎麽突然不審了,慕家不是嚷嚷着要趕緊審出個結果來嗎?”
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黃局怒道:“懂什麽,趕緊放人。”
這件事情牽扯的還挺大,因爲據說不僅僅是趙四一個人涉嫌這起綁架案,前任市長公子也參與這其中,而且還因此墜海,下落不明。
真是有夠複雜的。
顧念被解開了手铐,被人送出了警察局。
一出門就看到路邊停着的那輛黑色的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