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在樓梯口沒有聽到樓上有什麽動靜就回去了,又不放心,五點鍾就起床了,六點不到趕到這裏的時候就看着太太冒着大雨往外跑,她在後面怎麽喊都不停下。
江亦琛走得極快,到樓下的時候說:“你把家裏收拾一下。”
“好的,先生,外面下大雨了,記得帶傘。”
然而江亦琛就像是沒有聽到的樣子,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子,直接出去了。
因爲下雨的緣故,天陰沉沉灰蒙蒙的,江亦琛擡眼看了一下手表,六點整。
外面雨很大,台風即将登陸,天氣極端惡劣,江亦琛走在雨中,那豆大的雨珠落在身上又冷又疼,他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目光盡頭隻有連綿的雨勢,看不清道路的方向。
這邊是輔路,來往沒有幾輛車,清晨的街道空蕩蕩的,隻有沙沙的雨珠落在街道兩旁梧桐樹上的聲音,以及天邊不時滾過的響雷。
他轉過身,回去車庫取車,然後開始打電話,“宴西,你帶幾個人去将我小區附近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他的聲音冷漠而又低沉,“顧念剛從家裏出去了,我需要知道她人在哪裏?”
車子開了一段距離之後,街道空蕩蕩的依舊是沒有人影,咖啡館什麽的都沒有開門,他原本想的是,或許她會躲在長街的某個角落或者坐在椅子上偷偷哭泣,顯然沒有。
是他想多了。
腦海裏面突然蹦出她昨晚說的話,他立即給宴西打電話:“去機場查飛北京的航班,高鐵站也别忘記。”
她要真的是跟人跑了,那他之前真是小看了她。
宴西挂了電話,歎了口氣。
夫人又和江總吵架了,而且這次是來真的了,直接離家出走。
不過她能去哪裏呢,她在A市沒親人,朋友也少得可憐,宴西搖了搖頭,收拾自己開始打電話,然後出門開車去星河雅苑。
江亦琛将車子停在了路邊,給蕭潇打電話,上次顧念不回家就是去了蕭潇那裏,所以他第一個想到她。
蕭醫生還沒醒呢,就被電話鈴聲吵醒,她劃開接聽鍵。
“蕭潇,顧念在不在你這裏?”
蕭醫生莫名其妙:“不在啊,沒有來過。”
得,這夫妻倆又吵架了。
夫妻吵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但是江總和江太太這個吵架的頻率,好像有點高哎,這次貌似江太太又離家出走了。
江亦琛說了句知道了,不再多話,直接将電話挂斷。
上午九點的時候,宴西到了星河雅苑江亦琛的家裏面,将手中拷貝出來的有關的錄像一一在電腦上放給江亦琛看。
看樣子,顧念應該是跑出了小區的門口,又沿着街道跑了整整一條街的距離,之後監控的範圍到了,就沒有女人的身影了。
而附近所有的監控都被翻了一遍,依舊是無濟于事。
修長的手指敲在回車鍵上,男人的氣質陰冷到可怕,比外邊電閃雷鳴的天還要讓人心慌,江亦琛看着一幀一幀出現的畫面,開口,“你帶這個給我看就是告訴我你找不到人?”
宴西低垂着臉:“江總,高鐵站和機場我都派人過去查了,很快會有消息。”
江亦琛擺擺手:“她隻帶了個手機,有效證件都沒帶。”
說完摁了摁眉心語氣疲倦但是卻依舊淩厲:“你繼續查,查不到你也滾!”
…………
顧念在車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但是那幫綁匪倒也沒有多兇,相反還挺客氣的,蒙着她的眼睛,綁着她的手,本來還準備往她嘴上貼膠布,但是看她安靜地過分,不吵不鬧,就沒堵上她的嘴,她進門的時候還提醒她小心台階。
蒙在眼睛上的膠布被拿下,顧念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裝修豪華的客廳裏面,她用設計師的眼光來看,這裝修豪華有餘,精緻不足,外在奢靡,卻沒有内涵,像是暴發戶的喜好。
“江太太,别來無恙啊!”
顧念擡起頭,看到的是一張橢圓形沒太多棱角皮膚白皙眼睛細長的中年男人的臉。
“你是?”顧念虛弱着嗓音開口。
“你不認識我啦?”男人在她對面坐下,将茶放下,比了個手勢:“咱們一起打過高爾夫的呢?”
顧念好像有點印象。
“那天,江總帶你來的,我姓趙,趙德利,一般人叫我趙四。”
顧念想起來了,隻不過那天看趙四還有點胖,現在怎麽瘦成這個樣子了?
“來來來,喝茶喝茶,等會兒上糕點。”
顧念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給吓到了,她躊躇了會說:“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是綁架吧!”
“哎,别說的這麽難聽,我是請你來的,綁架哪有這麽好的待遇,那都是蒙上眼睛,扔到黑暗廢棄倉庫裏,一頓暴揍,嘿嘿嘿,是吧,你看我對你多好。”
顧念:“……”
不一會兒糕點端上來,趙四推到她面前:“沒吃早飯吧,吃點東西。”看顧念不爲所動的樣子,他拿了塊棗糕咬了一口:“沒毒,你放心。”
“你有話就直說!”
趙四吃完一塊棗糕,拍了拍手:“江亦琛這個人呢,良心很壞,本來說好城西開發大家一起來賺錢,結果呢,我半毛錢都沒撈到,女人也賠給他了。”他咬牙切齒:“lily那個賤人,偷了我的商業書給江亦琛,跟他勾搭成奸,我被他一腳踢了出來。”
顧念心突突跳了跳。
趙四又吩咐廚子上了綠豆粥,奶黃包油條還要一系列的早餐堆到顧念面前,聲音刻意壓得溫柔:“别緊張,叔不是什麽壞人,你吃點東西哈!”他裝模作樣歎息了聲:“我的人說你大早上冒着雨往外走,給我心疼的啊,你是跟他吵架了吧!”
顧念:“……”
這人怎麽這麽三八呢?
但是桌子上的食物實在是香氣太誘人了,顧念動了動手:“你沒把我的手解開,我怎麽吃?”
“忘了,忘了。”趙四笑着上來恭敬地給顧念解開了綁在手上的繩索。
顧念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個雞蛋,又塞了一根油條,最後拿着一個白面饅頭放在手裏面一邊撕一邊嚼着問:“所以,說了這麽一大堆,你把我“請”過來是要江亦琛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