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遠被判處無期徒刑,高俊涉黑并且操縱股票涉嫌洗錢,被判處死刑。
易恒的股票一夜之間跌了将近35%,更有傳言說江亦琛會趁這個時候并購易恒,的确,抄底購入的确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江亦琛的算盤打得精明。
顧念再也沒有了陸湛的消息,他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好壞,沒有人能夠聯系到他,就好像他突然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
而随着夏晚晚受到不雅視頻的影響逐漸銷聲匿迹,慕昕薇有越來越紅的趨勢,她有留學背景,雖然是混個學位,但是學校也不是特别差,再加上背後有人捧她,自然紅得飛快,整天熱搜通稿上個不停。
上周的時候還代替複星集團和江亦琛一起出席活動,站在江亦琛身邊,水軍又是一堆吹噓的天生一對璧人,顧念看得都已經麻木了。
換做以前沒準心裏還會刺兩下,現在倒也是波瀾不驚。
她隻想要自由。
顧念摸着手上的鑽戒,隻覺得諷刺。
婚戒原本的意思就是将兩個人互相地綁在一起,然而顧念隻覺得那婚戒是把自己綁到了一起,對于他來說根本沒什麽用。
他依舊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她,無權選擇自己的生活,隻能被迫聽從他的要求。
她的朋友,幾乎都離她遠去。
沈卉剛剛請了一個月的長假,說是家裏面出了點事情,顧念已經無暇去猜測這到底是真的是假的,隻覺得說不出的疲倦和失落。
江亦琛那樣控制欲極強的男人,又怎麽會允許人生出現一點意外呢?
…………
台風“艾妮亞”即将在七月中登陸,整個A市又要陷入到連綿的雨季之中,不過倒也能夠吹散這炎熱。
顧念依舊每天安靜地上班下班,回到家裏面伺候貓主子。
有時候她就在想,自己要是像這貓一樣不會思考,該有多好,吃了睡睡了吃,安心被豢養着,沒有一點思考能力,那真的會少了很多煩惱。
年年又長大了點,顧念摸了摸他胖乎乎的小爪子說:“你再吃下去就胖成球了,該減肥了。”
小胖貓發出噜噜噜的聲音,然後舔了舔她的手指,橙色的眼睛呆呆望着她,真是呆萌得不行。
顧念摸了摸它的腦袋:“外面好像刮風了,我等會兒帶你去打疫苗。”
寵物診所貓兒狗兒很多,都排着隊呢,這次要是不去,下次還指不定約到什麽時候。
顧念出門的時候,外面開始下起了暴雨,她抱着年年坐在車後座,趙明誠在前面說台風“艾妮亞”即将登陸,到時候估計又是大暴雨。
年年豎起身子看着窗外的暴雨,一動也不動。
顧念将它拖到自己的腿上說:“等會兒找個雨衣給你披上,不能給你淋着。”
她是甯願大雨淋到自己也不願意爲難自己的貓主子,把年年抱進診所裏面,讓趙師傅在外面等着。
診所裏面各色各樣的貓兒狗兒,就屬她家的年年最安靜,一雙橙色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樣。
打完疫苗差不多也五點多了,外邊的雨倒是小了很多,街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蛋糕烘焙坊,顧念肚子也餓了,想着晚上要下大雨,就不讓蓉姨來做晚飯了,自己買點蛋糕就好。
她将手中的貓遞給趙明誠:“您幫我把貓帶到車上去,我去買點蛋糕,就在對面,不遠。”
“夫人,還是我去給你買吧!”
“不用了,您不知道我要買什麽。”顧念笑了笑拒絕了:“我也跑不了,您不用太擔心。”
趙明誠低下頭去,将年年帶回到車裏面。
蛋糕店裏面冷冷清清,顧念還是唯一的客人,她要了一大杯美式咖啡還有芒果千層和一塊黑森林蛋糕,美式咖啡要等,所以顧念就坐在一邊低着頭玩了會兒手機。
店門再次被打開,有冷風灌進來,還帶進來一陣濕意。
兩分鍾之後,店長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生,我們這裏還要開門做生意的,您這樣一身水坐在這裏,我們沒辦法做生意的呀!”
顧念望過去,是一個黑衣黑褲的男子,周身全部都被雨淋濕了,正在濕哒哒的朝着下面滴着水,聽到店員的抱怨之後似乎是不好意思,站起來準備離開。
那一刻,顧念瞳孔瞬間放大,朝着那邊大聲喊道:“陸湛?”
黑衣瘦削的男子聽到了她的聲音,腳步頓了一下,但是沒有回頭,他在猶豫了幾秒鍾之後,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和即将進來的一個女孩撞了個滿懷。
陸湛想也沒想抓住了對方的手,卻被對方狠狠一拽,腳底打滑,兩個人都摔倒了。
女孩破口大罵:“你走路不長眼的嗎,哎呀煩死了,弄得我衣服都髒了。”
陸湛慌忙道:“對不起,我沒有看到。”
女孩還想再說話,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唇角動了動,别過臉去:“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黴。”
顧念推門出來,将傘撐在陸湛頭上,伸出手準備扶他起來的時候,陸湛隻是拍了拍手,自己起身淡淡道:“我手髒。”
半個月,二十天,還是一個月沒見了?
顧念記不清日子了。
不長也不短的日子,陸湛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原本清瘦卻帶着朝氣的面龐一下子變得瘦削滄桑,胡子大概好幾天沒刮,頭發因爲淋了雨的原因,濕淋淋挂在額前,眼框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底一片淤青,說不出的狼狽與落魄。
他以前不愛穿黑色衣服,現在從頭到腳都是黑色,暮色沉沉。
顧念還想說什麽,唇角動了動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
就連你還好吧這種話都顯得虛僞矯情。
陸湛站直了身體朝她後面看了眼說:“店員在叫你,我先走了。”
外面還在下雨,淅淅瀝瀝地連綿着落下。
顧念撐着傘站在咖啡店的門口,望着他的背影,那黑色長袖很大很寬,愈發顯得他的清瘦。
走了幾十米,他忽然擡起手,擦了擦落在眼裏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