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城集團頗有些動蕩,高層離職,高管又被指控經濟犯罪,股價一路開綠燈,跌到底。
報紙媒體不知道被誰收買一路唱衰江城集團,指責其無節制的擴張導緻内部管理混亂。
宴西着急的嘴上長了一圈火疖子,但是相反的是,江總依舊很淡定。
江亦琛的人生就是大起大落,他甚至都想好了自己哪天破産了,就去鄉下種田去,風風雨雨都經曆過來了,現在這點事情還不至于打垮他。
顧念不懂商場上的事情,但是聽到辦公室幾個同事哀嚎說自己買的江城控股跌的一塌糊塗才知道最近她老公的公司風雨飄搖,她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起,暗搓搓打了個電話給宴西,那邊依舊是安撫的口吻讓她不要擔心,說股價動蕩是正常情況,最近整個股市都是低迷。
江亦琛該做的事情卻一樣不少,高層離職,他就重新提拔人才,高管涉嫌經濟犯罪,他就積極配合檢查,保證公司每一筆賬都有迹可循,同時跟進集團擴張計劃,将沒用的出不了成績的項目全部砍掉,集中精力在推進東京酒店的項目上以及與複星合作的城西開發項目上。
顧念最近忙着布魯塞爾的國際建築設計大賽,主題是德國魯爾老工業區重新設計,讓其成爲更加宜居的城市,挑戰壓力有點大,顧念上班又有工作要忙,這個私人比賽她放在下班之後,經常忙到一兩點,有的時候甚至會在書房裏面趴着睡着。
這天顧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她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件衣服,一開始她以爲是蓉姨給她披上的,結果吃早餐的時候蓉姨告訴她先生今天很早就出門了。
顧念喝着牛奶的手頓時頓了一下。
江亦琛昨晚回來了,她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時光進入到四月中旬左右,天氣暖的不像話,溫景梵給顧念的郵箱裏面發了許多資料,都是關于這次設計主題的,還有很多德國工業區的曆史和現狀,他就是想讓顧念拿到一個好名次。
或者是愛才,又或者是愛人,總之他對顧念不是一般的上心。
但是這給了顧念極大的壓力,逼迫着她不得不花上十二分的精力在這次比賽上,畢竟溫大設計師都這樣幫她了,她也不好意思偷懶掉以輕心。
這天顧念依舊畫圖到淩晨一兩點,她撐不住眼睛就閉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糊之中有人進來,随即她感覺到身體被騰空,她靠在了男人有力的胸膛上。
男人走路很沉很穩,主卧的門被推開,顧念被輕輕放到了卧室的大床上,從始至終,顧念都沒有睜開眼睛,江亦琛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替顧念蓋好被子之後他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顧念睜開眼睛,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得一聲低低的歎息。
她定了六點的鬧鍾,第二天果然在樓梯那裏截胡到了江亦琛,本來江亦琛是想着吃完早飯再去公司的,但是看到顧念,他改了主意,連早餐都免了。
顧念啃着面包,望着他:“不吃一點再走嗎?”
“不吃了。”
“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可以走的。”顧念站起身來:“喝點牛奶吧!”
江亦琛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抿唇走了過去,說實話他的确不太想看到她,那天晚上的話實在是太誅心,生生割裂了兩個人。
顧念也沒有要走的打算,她握緊了手指,笑了笑,語調有些溫婉:“今天周五,晚上回來嗎?”
“有事。”
顧念低下頭去:“那好吧,本來我還想親自下廚的。”
江亦琛看她似乎有挽回和低頭的意思,心裏面不由自主的軟了下去,雖然他想着自己應該不理她的,但是看着她那微微失望的表情和語氣,還是說:“我盡量早點回來。”
吃完早餐,顧念坐在車子上的時候給慕天喬發短信:“我想見你一面。”
那邊回複倒是很快:“什麽時間?”
“就這周末。”
“好,我安排地點。”
慕天喬連原因都沒有問她就直接答應了,倒是也讓顧念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不管怎麽樣,她要做的要說的都已經準備好了。
…………
晚上的時候顧念還準備了一點紅酒,配着她特意做的香煎小牛排。
江亦琛倒也是沒有讓她等太久,準時到家,看到她給餐桌上的鮮花還有那新換上的桌布皺眉:“今天是什麽日子?”
“沒什麽日子。”顧念在他對面坐下:“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是啊好久了,或者說是好久沒有心平氣和的吃過飯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個人的關系就急轉直下,陷入到了一個不可回頭的死胡同裏面。
一頓飯極爲安靜,兩個人卻懷着完全不同的心思。
顧念有所籌謀,所以看着對面男人的眼神都多了與以往不同的似乎是眷戀的感情。
江亦琛那一刻整個人也都沒有那麽嚴肅和僵硬,他其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很容易就心軟,他甚至開始後悔那天爲什麽要說那樣的話。
她喜歡錢,那就給她好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卻彼此沉默,似乎是都要等着對方先開口,然而誰也沒有先說話最後。
晚餐結束的也早,江亦琛先上樓去了書房,顧念收拾完了便也跟着上樓,在樓梯口的時候她收到了慕天喬發來的短信,上面就隻有一個地址以及時間。
顧念坐在床上給慕天喬回短信,想了會兒發了一句:“您夫人比較兇悍,我有點害怕她!”
發完這句話她将手機随後一丢,然後起身準備去浴室洗澡。
江亦琛到卧室裏面來的時候,顧念還在浴室裏泡澡,江亦琛坐在床邊的時候感受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咯着,他拿起來一看,是顧念的手機。
大概就是那麽巧吧,慕天喬的短信剛好發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讓她知道。”
顧念的手機密碼鎖就是六個一,江亦琛滑了進去,看到那一系列的對話,他眉目沉沉,臉色瞬間陰沉了好幾個度,沁出濃重的墨色,他靜了一會兒,撥通那個電話。
對面傳來的是男人渾厚的聲音:“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