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回來?”男人勾唇,似笑非笑。
“啊,不是!”顧念急忙搖頭。
江亦琛也沒再多話,看了眼她,目光落到她的臉頰上,看到了那兩道已經結痂不是很明顯的疤痕上,皺眉:“臉怎麽回事?”
顧念楞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一本正經地開始撒謊:“我周五外出考察,然後路過一隻野貓,撲到我的臉上撓了我一下。”爲了怕江亦琛不信,顧念還補充道:“就在平海路舊圖書館附近。”
“被貓撓了就撓了,你說這麽多,怕我不信?”江亦琛淡淡道,對她重複繁瑣的叙述隐隐不滿。
顧念傻了會,暗罵自己是真的蠢,什麽叫做欲蓋彌彰,這就是啊!
好在江亦琛也沒有過多追問,擡起腿便要往樓上走,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到女人還傻傻坐在那裏發呆,眉心又是一皺:“還坐着不上去?”
顧念咬了牙站起來,腿一軟,她轉過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江亦琛:“腿有點麻!”
江亦琛面無表情,然後不發一言朝樓上走去。
什麽嘛,她還以爲他會來抱他上樓的,真是想多了呢!
書房裏亮着一盞燈,江亦琛坐在書桌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江總?”
“明誠,周五你去接她的?”
趙明誠點頭:“是的,周五太太四點半就讓我去接她了,她那天好像外出,我在平海路那邊接的她。”
“嗯!”江亦琛輕輕摁了一聲:“她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哦,太太說是被貓撓的。”趙明誠有些忐忑,躊躇了會想着要不要多說幾句,但是江亦琛近僅僅是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後吩咐他這些日子好好保護她就把電話挂了。
書房裏面安安靜靜的,聽不見一點聲音,江亦琛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眉宇之間一片寂靜,整個人顯得寂寥落拓,身上仿佛籠罩了一層寒冷的薄霧。
面前的筆記本開着,是宴西發來的一封郵件,是關于易恒置業的一些資料。
易恒董事長高俊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要是往深了茶,那裏面可是大有文章,他是陸市長夫人尹珊的同父異母小了十幾歲的弟弟,而且高俊發家的時間也和陸明盛升遷的時間對得上。
三年前,易恒投資了北邊一塊荒地兒,不出一年的時間,那邊就被開發成了城北産業孵化園,易恒一下子身價大漲,若說沒點内部消息,是不可能的。
江亦琛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手指微微曲起來,扣在桌子上敲了敲,另一隻手擱在唇邊,那森涼的眸子裏面的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要對陸家動手,那麽易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在書房坐了會兒,江亦琛起身準備去洗澡,路過樓梯的時候,他看着女人扶着腿彎着腰,一隻手擱在扶手上,正在一步一步往上爬,那模樣倒是挺像蝸牛的。
顧念一直低着頭朝上走,所以沒注意到江亦琛站在樓梯口望她,等她爬到最上面一層階梯的時候才看到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看着她。
其實也不是面無表情,他眼底好像有一種譏诮。
顧念抓了抓頭發:“我先去睡覺了啊,晚安!”
說完她挺直了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弱勢,隻是剛轉身的時候男人忽然在後面叫她的名字:“顧念!”
她回頭。
周圍點的是暗燈,所以她隻看到男人線條冷漠的臉,看不清過多的表情。
“你上次說過的話還當真嗎?”
顧念有些摸不着頭腦,微微皺了眉:“哪一句啊?”
“在醫院那次!”
在醫院那次?
顧念還是沒想起來到底是哪一句,她尴尬笑了笑,剛準備問他能不能再說具體一點的時候,男人薄唇逸出一絲嗤笑,眉梢眼角都帶着嘲諷:“自己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果然你說話不用過腦子。”
“不是。”顧念給自己辯解:“我每天都說很多話,你說醫院,也沒具體說啊!”她看着男人那張譏诮的臉,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再具體一點,我在醫院做什麽時候說的啊!”
江亦琛不是很想搭理她,他性格如此,很多事情就是拉不下臉去做,但是看着那張臉,還是鬼使神差一般說:“我給你喂飯的時你說的。”
“哦哦!”顧念想起來。
要一輩子賴着你,是這句嗎?
她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小心翼翼:“怎麽了?”
江亦琛收回臉上表情,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深遠,頓了會他開口:“這些日子趙明誠都會去接你,你别到處亂跑。”
“好!”顧念嘴上答應着,但是心裏面卻覺得江亦琛很是奇怪,似乎是有話對她說,但是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所以在江亦琛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忽然拉住他的袖子,聲音軟軟糯糯:“你怎麽啦?”
江亦琛的腳步凝住了,他很想問一句,如果以後我和陸家徹底成爲對立面,你站哪邊?然後那句話始終沒有說出口,他也沒回頭,隻是淡淡道:“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顧念手一松,他已經走了。
晚上的時候,顧念翻來覆去睡不着,男人應該是在隔壁睡下了,雖然周小北被放出來了了卻了她一樁心事,但是他怎麽被放出來她還不知道,秦可遇一直說小北不方便見她,也是讓她一顆心不能安定下來。
就這樣胡思亂想一夜,顧念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江亦琛已經走了,連個招呼都沒打。
他那讓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讓人有種莫名的憂郁感。
顧念想着這婚也離不了,小北也放出來了,要不以後還是好好過日子吧!她嘴甜點,聽話點,軟萌點,不是說男人對軟萌的妹子都沒有抵抗力嗎?
周五下午的時候她接到秦可遇的消息說晚上八點左右找她聚聚,問她有沒有空。
顧念急忙說自己有空的,又問了句小北去不去。
秦可遇隻回了句:“你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