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姨将餐盤端下去,立即就去找了藥膏上來。
顧念接過藥膏,坐在地上,将袖子挽起來,一看手肘處果然有青紫的痕迹,她給自己抹了點藥膏,然後靜靜地發呆。
蓉姨看她這樣趕緊說:“太太,地上涼,您還是趕緊起來吧!”
顧念沒說話。
蓉姨歎了口氣,這對夫妻啊,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清楚,非要吵架冷戰,似乎不把對方心裏面紮一個窟窿就不快活,這樣就算有再多的感情也會消耗完的。
“太太,有什麽話你說清楚就行了,不要藏着掖着,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表達出來就好了。有什麽事情不是吵架就能解決的,誤會是需要心平氣和坐下來好好解開的。”
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她難道不會做嗎?
關鍵是江亦琛肯給她這個機會嗎?
顧念搖了搖頭,突然哽咽:“蓉姨,我覺得自己好失敗!”
蓉姨急忙安慰道:“太太,您千萬别這樣說自己,您又年輕又漂亮,學曆高,人還這麽好,怎麽會失敗呢?”
“我就是很失敗啊!”顧念眼淚留了一臉:“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我以爲我能焐熱他的心,可是他卻一點都不相信我。”
“先生是喜歡您的,隻是不會表達而已。”
顧念又是搖頭:“他不是,他和我結婚也是被迫的。”說到這裏,她呼了口氣,收斂了一下情緒,慢慢說:“我先去睡覺了,晚上記得給他留燈。”
…………
酒吧裏面音樂振聾發聩,一派紙醉金迷。
江亦琛很少來這種地方,不過今天陪着景少承過來喝酒,自然要開心點。他今天去城西經濟開發區那邊看施工現場,結果就有人不滿拆遷的安置款,拿着刀就過來了,現場一陣騷亂,他受了點輕傷,但是也沒什麽大礙。
景少承開了一瓶酒,一臉開心:“天知道我在牢裏面過得什麽日子,老子真是給憋死了,終于特麽的出來了。”
一瓶龍舌蘭灌進喉嚨裏,江亦琛覺得嗓子火辣辣的,他問:“聽說秦思明找你了?”
“對啊!”景少承給自己灌了一瓶酒:“他說當年的事情對不起我,要給我補償!”
“他不會想把秦可遇嫁給你吧!”
“兄弟,你猜對了。”景少承似乎像是聽到一個特别好笑的笑話一樣:“就那女人,我躲還來不及,你知道她有多可怕嗎?”
“知道,買通監獄的人要爆你菊花。”
景少承錘了他一拳:“這就不用說出來了。”他搖了搖頭:“秦思明找人查過我的背景,也知道景家的事情。”
“那他就放心把女兒給你?”
“他說她女兒名聲都被我毀了,上流圈子裏都知道他女兒清白沒了,他還說他女兒現在對男人沒有一點興趣,想讓我治好他女兒的性冷淡!”
“他這都說?”
“不是,我猜的!”景少承向後仰着:“我覺得他是上了年紀腦子不清楚了,說看中我的商業天賦,如果我同意,會讓我進秦氏,重點培養!”
江亦琛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是從哪點看出你有商業天賦的啊!”
“喂,不要看不起我,好歹我們家也是世代從商,就是後來落敗了而已。”
江亦琛神色一黯。
景家的落敗跟他父親的入獄有脫不了的幹系。
景少承很快反應過來,拍了拍江亦琛的肩膀:“都過去了,不說了不說了,但是不管怎麽樣,秦可遇那女人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見過像她那麽惡毒的女人嗎?”
“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聽說你結婚了,老婆長啥樣啊,我還沒看過,有照片嗎?”
江亦琛不說話,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咋回事,瞅瞅呗!”他擠眉弄眼:“是有多漂亮啊,還舍不得給我看?”
景少承說完伸手去拿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機,硬是逼着江亦琛解鎖,然後翻開相冊,一張一張看:“哦喲,這麽多啊!”
江亦琛的手機相冊裏面存了好多張顧念的照片,有睡覺的,有看書的,還有抱着靠枕窩在沙發看電視的,景少承翻到一張顧念趴在書桌前睡覺的照片,長發披散開來,膚色白皙,五官精緻,微微張開的嘴唇顯得格外可愛,他揶揄道:“長得不錯,是你喜歡的類型。”
他左看右看,“啥時候帶我見見弟妹,一起吃個飯?”
“看夠了沒有!”江亦琛一把奪過手機:“什麽弟妹,叫嫂子。”
“你要臉不,我比你大三個月。”
“身份證上你比我小。”
景少承又是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告訴我,你倆咋認識的?”
江亦琛輕描淡寫:“睡覺認識的。”
“我靠,兄弟,你這約炮約來的都敢結婚啊!”
“你特麽給我閉嘴!”江亦琛頗有些不耐煩:“問東問西,八婆啊你!”
“我就好奇嘛,我這牢裏面蹲了三年,每天還要提防那些對我意圖不軌的男人,你倒好,不聲不響結婚了,整天沉醉在溫柔鄉裏,我這心裏不平衡啊!”
江亦琛睨了他一眼:“隻要你答應,你也可以立刻結婚。”
“呵呵呵!”景少承扯起唇角假笑:“那還不如要我的命。”
江亦琛今天心情很差,沒再說話就是一直喝酒,弄得景少承都懷疑了:“你這不會跟老婆吵架了吧,在這喝悶酒,我……草!”
景少承的眼睛忽然直了,随口一句髒話彪出來。
“怎麽了?”
景少承盯着一旁和美女激情擁吻的男人,笑得森涼,“看見那男的沒,長得是不是很欠揍。”
江亦琛,“……”随即勾着他的肩膀,“你心裏憋屈,也别随便找個人發洩啊!”
說完,那個男人又換了身邊另一個美女接吻。
景少承登時怒了,想要直接過去揍他。
江亦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做什麽?”
“揍他!”景少承是個火爆脾氣,早年在部隊裏面呆了幾年,後來又進了牢裏,脾氣更差了。
“坐下!”江亦琛拽着他,“這裏人多,你發什麽酒瘋?”
景少承深深吸了一口氣,坐下,又往嘴裏灌了一口酒。
“他是你仇家,你這麽看不慣他?”
景少承不語,灌了一口酒之後,嗓音沙啞,“他是雨柔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