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主動上門給她診脈。
躺在床上的蝶莺仙子,又一次感覺到渾身無力的難受。
診脈結束後,葉不凡眉頭緊鎖。
“胎兒發育的速度遠超出我的想象,也遠超一個正常女人懷孕的周期。”
“說實話,我并未經手像你這樣的仙者懷孕,你有過類似修爲的朋友懷孕生孩子嗎?”
蝶莺仙子搖頭,“像我們這種活了幾千歲的老妖精,誰還會去生孩子?
我們這種人對于紅塵之事早已淡薄,哪有什麽朋友?”
“一群孤獨的老家夥,隻會修煉,修煉,修煉……”她的話道出自己的悲涼和孤獨。
高處不勝寒,當一個人活得太久,見過世間的繁華之後,一切都将變得單調。
所有的紅塵利欲對他們來說不過如夢一場,最後就是追求武道的極緻,至于極緻在哪裏,什麽時候能能達到,又讓他們恐慌和不安。
這也是蝶莺仙子突然選擇生孩子的原因,既然成不了天下第一,索性選擇放過自己,成爲一個母親也不錯。
可此時她又爲這樣的選擇而後悔,身體的反應非常明顯,她老了,而且手腳部分竟然開始浮腫,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面對她的苦楚,葉不凡安慰,“小姐,懷孕的情況我已經跟你說過。”
“你既然選擇生下來,就應該做足充分的準備,事情沒你想象的這麽糟糕,生孩子而已最慢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
“我給你熬些養胎安心的藥,助你好好的休息。”
突然,仙子抓住她的手,死死的瞪着他。
“葉不凡,你告訴你,我是不是想過殺了我?”
面對如此驚悚的提問,葉不凡汗顔,長長的指甲都撓進了他的肉裏。
“小姐,你清醒一點。”
“我怎麽可能想殺你,你想什麽呢?”
“我就是殺了島上所有的人也不會殺你,咱倆之間無冤無仇。”
仙子長歎一聲,“我實話實說,我之所以選擇在與世無争的地方生孩子是有原因的。”
葉不凡就問,“你不是爲了避開世俗的耳目嗎?”
她卻冷笑,“這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我完全可以選擇閉關的方式在血靈宮生下孩子,幾百年後再出來,孩子都已經大了。”
這個理由聽上去也合情合理。
她接着說,“真正的原因是随着懷孕越久,我的修爲會消失,消失後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婦人。”
此言一出,葉不凡大受震撼。
“原來如此,你擔心自己的仇家會上門報仇?”
“沒錯,這兒與世隔絕是最好的地方。”
她向葉不凡坦露心聲,說出自己的擔憂,葉不凡保證,“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一定能把你平安的帶回血靈宮。”
“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并不知曉,我會加派人手照顧你的周全。”
“不過,這種修爲退化是短暫的還是永久性的損傷,你知道嗎?”
這一點就連蝶莺仙子自己都模棱兩可,“應該隻是懷孕期間的一種反應,可這孩子需要的血靈石太多,我怕承擔不起。”
葉不凡這時拿出一包。
“原先我有很多,可在兩界山時給蒙将軍建軍營了,要不然你生十胎八胎都沒問題。”
都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跟自己開玩笑,蝶莺仙子露出久違的笑臉。
“煩死,你說的呀,我可是指着你保命。”
“這樣,等我們回去,我封你一個副宮主。”
這餅畫的夠大,葉不凡呵呵一笑,“算了吧,我這西山居少主都還沒整明白,你那副宮主我不要也罷,你早些休息,我去熬藥。”
兩人關系一般,蝶莺仙子總覺得葉不凡對她有顧慮。
如今心結已除,她也不想管葉不凡的行事風格。
炎耀雖然對外人狂傲不羁,但在這院子裏他可沒有資格。
照顧小姐更是義不容辭。
剛在山上采回的果子,讓王語彥洗幹淨後便給送過來。
“小姐,您嘗嘗,這果子挺鮮。”
“你得罪那麽多人還敢出去啊,也不怕别人打斷你的腿?”
炎耀尴尬,“這話說的,不是有公子護着嘛,這百姑島誰敢得罪咱家公子,還有小姐您呢,您說是不是?”
蝶莺仙子見他這副無賴的樣子,直接無語,“盡是油嘴滑舌,你你家公子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不靠譜的二貨。”
“小姐,這您就不懂了,您想想,您和公子那可都是要面兒的人。”
“我無所謂,我就是個地痞流氓,老子就是不講理,愛咋咋地。”
他的話讓身邊的王語瑩都笑了,“我第一次見到如此厚臉皮的人,你也算讓我開了眼界。”
任何對于火耀的羞辱,都幾乎等同于往他臉上貼金。
他早就練成這一身的滾刀肉。
他知道屋子裏的這些個女人不可輕易招惹,這小姐又身份非凡,就連自己的主子都對她禮讓的很。
至于王氏姐妹,他更是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這兩姐妹他沒有資格染指。
伺候完小姐後,他往書房看一眼,發現西天正在給公子研墨,主子在寫字。
“喲,公子這這字寫的铿锵有力、曠古絕今啊。”
“您看這筆鋒蒼穹勁道,字體更是渾然天成堪稱大師,大師呀……”葉不凡落筆,汗顔,“老子就寫了個‘人’字,被你誇的好像我寫了一幅曠世佳作似的,你他媽有多遠滾多遠,留着點嘴皮子糊弄别人。”
西天笑抽了,“你他媽真是個人才,虧得咱家主子不是軟耳根子的人,要不然還真就上了你這小子的當。”
自知無趣的炎耀悻悻離開。
葉不凡放下筆,突然問,“西天,你覺得那王語瑩怎麽樣?”
此言一出,西天以爲主子惦記王語瑩,便信誓旦旦的說,“公子要喜歡,我把人請過來就是。”
葉不凡卻搖頭,“你還真是榆木腦袋,我的意思是說,你覺得她怎麽樣,是你,不是我。”
西天驚訝,“這王姑娘人挺好,漂亮又賢惠。”
“那你爲何不讨來做老婆?”
“啊。”
西天大驚,“公子說笑,我從未想過娶妻,刀口上舔血的人怎麽能有牽挂?”
可葉不凡卻反駁,“你不懂什麽是情,怎麽能悟出大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