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早就已經涼了。
眼瞅着就正午時分,葉不凡突然覺得這是不是有點過火,這平常老康有早起的習慣,爲何今日一點動靜沒有?
“老康、嫂子,你們起了嗎?”
“老康,老康……”一連叫了幾聲,葉不凡突然覺得情況不太對,他隻好破門而入,床上的兩人和衣而睡,并未發生洞房該有的場面。
他走近一點時才發現老康表情不對,再一摸,死了。
連新娘子的紅蓋頭都沒有揭開,葉不凡揭開紅蓋頭時候時竟然發現這女子沒有臉,準确的來說,這臉部曾受過重創。
死了,兩個人都死了。
兩個人手牽着手死在洞房花燭夜的新床上。
面對如此場面,葉不凡一時間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兩個人從結婚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打算白頭偕老而是準備共赴黃泉。
昨天晚上葉不凡一宿沒睡,根本不可能有人進來殺了他們,而且兩個人的模樣也沒有絲毫打鬥過的痕迹,臉色微暗,這明顯是中毒。
坐在房間裏的木凳上,葉不凡看着床上的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許多,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胸口。
他昨晚上那麽賣力替兩人張羅,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老康與夫人的死留下太多疑問沒有解決,空靈公子曾說過康家世代單傳,而且世代從事這個偏門的木匠生意,從來沒有斷過香火。
可老康膝下并無兒女,看來從此之後這康家棺材鋪将銷聲匿迹。
心情沉郁的葉不凡走出院子,掀開這一塊大的黑色油布露出兩口棺材,這兩口棺材是老康留給自己的,原來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此時葉不凡才注意到,院子裏原先橫七豎八擺放的棺材已經消失。
他還以爲是老康要結婚,所以把院子重新收拾了一下,現在看來收拾歸收拾,不過他是爲自己上路做準備。
滿腦子疑問的葉不凡在院子裏來回踱步,他怎麽就沒有想到昨晚上這個婚結的壓根就不太正常。
老康平時不露喜色的人,昨天下午竟然喝起了茶?
一切的反常都注定昨晚上的洞房花燭夜有妖,而他竟然對此渾然不知。
長歎一聲,他親自将二人放入棺材,不知道老康是否已經替自己選好風水寶地。
帶着無比悲痛的心情,葉不凡在自己睡的房間發現了一封老康留下的絕筆信。
老康在信中講述自己這麽做的原因,原來這女子真是他一生所愛,不過女子重傷後下落不明,也就最近幾日才得了消息。
而且女子有病時傻時魔,所以他選擇用這種方式将兩個人永遠的埋葬在一起,至于埋葬的地點,他已經選好了,一切都拜托給葉不凡。
這封長約幾百字的書信讓葉不凡久久無法平靜,生命如此之脆弱,令人惋惜。
找了幾個幫手,替老康夫妻安葬好。
做完這些事情重新回到康府,這院子前所未有的冷清,原先這屋子除了老康還有幾個不人不妖的幫手,此時隻有葉不凡這麽個外來客。
看着門上的紅雙喜,葉不凡忍不住落下眼淚。
這喜事辦完就辦喪事,人生不幸不過如此,他的心情也像過山車一樣,從巅峰到達低谷。
這時,兩三個人從門外直接沖進來。
“康老賊,趕緊死出來,死出來。”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葉不凡走出來,“你們找誰?”
“把康老賊叫出來,快把我們家小姐交出來。”
葉不凡一臉的蒙,“不是,你說這話我沒太明白,老康不在,至于你所說的你們家小姐也不在,請回吧。”
誰知那人大吼一聲,“放肆,我元府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麽個不長眼的東西說話,把康老賊叫出來,他騙走我們家小姐,再不出來,我就讓人拆了這宅子。”
此時的葉不凡突然意識到什麽,陪老康共赴黃泉的那個小姐,極有可能就是他口中的元府小姐。
事已至此葉不凡就實話實說,他先問:“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家小姐臉上是不是受過嚴重的傷?”
來人面容猙獰,顯然對葉不凡的問題極爲不滿,“沒錯,你見過?”
“那你們就不用找了,元小姐已經和康先生遠走高飛,找不着了。”
“我不信,給我找。”
葉不凡站在大堂入口,“我他媽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清楚,你們是聾了還是瞎了?
誰敢再上前一步試試。”
尚吾劍在手,葉不凡這個時候帶着滔天的恨意伴随着對老康的不舍,這會兒他氣勢逼人。
“小子,我勸你還是早些讓開比較好,别回頭被我斬成兩段,看劍……”飛劍在手,那長老一劍便向葉不凡斬來。
好在尚吾劍非凡品,要不然在對方的襲擊之下,恐怕已經被斬成兩段。
不過劍雖未斷但那劍飛逼人,葉不凡重重的撞在後面的門上,還好及時止住,要不然這門可能就廢了。
“小子,我已經手下留情,我不想亂殺無辜,把人交出來。”
對方确實已經手下留情,要不然他這個時候恐怕已經傷及内髒,見對方也不是無理之人,葉不凡便說:“不用找了,他們兩個都死了,實不相瞞,我剛剛将二人下葬。”
“這人都已經死了,難道你們還不能放過他們嗎?
我不知道康先生和元小姐之間有怎樣的淵源,但在我的見證下,二人拜過堂已結成夫妻。”
“如今已是一對黃泉路上的夫妻,你們還想怎樣?”
那長老一開始不相信葉不凡的話,再看後面的桌子上确有紅燭,這門上也确有雙喜。
“當真?”
“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帶你去他二人的墳前看一看,你總不至于把人挖出來吧?”
長老也是長歎一聲,“哎呀,真是孽緣,孽緣哪,你是何人?”
“我姓葉,康先生的朋友,我也想不到他二人拜完堂之後,洞房花燭夜時竟然會服毒自殺。”
“他們二人早就有聯絡,可元老爺沒同意,他不希望當女兒嫁給一個做棺材的人,可元小姐一怒之下用火燒傷自己的臉,以此逼迫元老爺同意。”
“可元老爺仍然不願意,此後,小姐便瘋瘋癫癫,沒曾想,現在,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