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内。
眼瞅着到了飯點兒,黃志平的父母還沒來,廚房已經開始上菜。
秦夢雪問:“黃志平,什麽情況啊?
該不是路上堵車了吧,讓你去接你偏偏不去。”
“沒關系一會兒就到了,我們先坐吧。”
姐夫的主場,他說了算。
四個年輕人便先落了座,大約15分鍾之後黃志平的父母來了。
葉不凡對二位老人有一點點印象,阿姨進門一眼掃過幾人不悅的說:“一點規矩都沒有,哼。”
這話讓葉不凡和秦夢涵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确實是小輩。
秦夢涵起身客氣的招呼道:“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葉不凡也跟随着她站了起來,畢竟這見到老人家總得禮貌一些。
但黃志平的母親劉燕,隻不過是随意瞟了一下兩人嘴角邊冷哼了一聲:“恩!”
這就算是打招呼了。
黃志平倒是還算客氣的說道:“不凡、夢涵,坐,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爸,你跟媽怎麽到現在才來?”
黃志平的父親黃四海這張臉拉的老長,極爲不悅的說:“你以爲我們天天沒事就等着你叫吃飯嗎?
别人家都有孫子可以抱,我們抱誰呀,當然去老年大學打發一下時間啦。”
葉不凡在這現場便感覺到一股硝煙的味道。
在這桌子上提孫子顯然不合适,因爲秦夢雪還坐在輪椅上。
秦夢涵伸出自己的手撫摸着姐姐的手,姐姐秦夢雪倒是表現的相當坦然,她說:“爸,這個事情我跟志平也在商量。”
黃志平也說:“是呀,爸,本來夢雪都已經備孕了,我最近也戒煙戒酒,可沒想到出了這個意外,先吃飯吧,一家人難得在一起吃個飯。”
桌子上的叔叔阿姨坐在主座上,葉不凡作爲‘外賓’首先起身敬二老一杯。
他客客氣氣的說道:“黃叔,我得先敬您一杯,我聽說黃叔還是市裏書法家協會的副會長,有空的時候,我向黃叔讨教幾幅字畫。”
坐在飯桌上一定要會聊天,得挑别人喜歡的,黃四海三天之前剛剛當選爲書法家協會的會長,所以對于葉不凡這吹捧倒是顯得不以爲然。
他懶懶散散的舉起二分高的酒杯子,“小葉呀,你現如今還是無業遊民吧?
你該不會以爲咱們書法家協會是容納無業遊民的地方吧?
往小了說這叫陶冶情操,往大了說這叫藝術。”
葉不凡此時咬着牙說:“黃叔說的極是,我也打算找份正經的工作……”“這就對了,一個男人有手有腳在家裏吃軟飯像什麽,說出去讓人笑話,秦漢唐也是一個要臉的人,沒生出兒子就算了,找了個上門女婿還是個吃軟飯的慫包,唉。”
葉不凡的屁股再挨到這闆凳的時候,就感覺到下面像是有針一樣,如果不是敬對方是個長輩,他現在就把這桌子給掀了。
黃志平表情平淡如水,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秦夢雪倒是說:“爸,話不能這麽說,我妹夫現在可是人民醫院的特聘專家,光是年薪就20多萬,這收入已經抵得上副院長了。”
劉燕毫不客氣的抨擊道:“夢雪呀,不是我說你,你跟志平結婚好幾年了,怎麽着都得有點反應,就是個母雞一年都下好幾窩蛋了。”
“志平,你也是,到底什麽情況?
你的身體一向很好,平時還注意鍛煉,有毛病就要做一個全面的檢查,而且這秦家醫生多的是。”
好家夥。
葉不凡算是聽出來了,自家兒子一頓海誇回頭身體還好,這身體能不好嗎?
家裏有老婆,還能在外面玩女人。
劉燕這是擺明了說秦夢雪有病,還說這秦家醫生多的是。
秦夢雪臉上終于露出了一些怒色,不悅的說:“媽,生孩子需要兩個人,前些日子志平一直忙于工作,很多時候都夜不歸宿,我想生,但總不能跟别的男人生吧?”
黃四海立即便将手中的筷子刷的一聲扔在桌子上。
看着自己的兒子,厲聲的叫道:“志平呀,這是一個女人該說的話嗎?”
黃四海的目光能殺人,黃志平受到父親的威脅之後,立即轉過臉看着自己的老婆,他臉上顯然也不好看,心裏又極爲不高興。
葉不凡看到他臉部表情變化,可以分析出來,如果此時他和秦夢涵不坐在這兒,他一定會動手。
秦夢雪倒是眼神平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說這話是有理由的,而且是事實,所以她逼問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在過去的一個月,你隻有兩天在家裏。”
劉燕卻是毫不猶豫的将這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她說:“夢雪呀,上個月我不是跟你說過嗎?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讓他多回來看看。”
“你也說酒店的工作一般都很晚,我兒子很辛苦,養一個會花錢的女人更不容易,難不成你讓他娶了媳婦忘了娘?
不管我和他爸的生死?”
葉不凡擡起頭無奈的看了看坐在身邊的老婆,他想知道這飯吃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夢涵這張臉難看極了,這一家人合起夥來欺負自己的親姐姐,她當然不答應。
一直未曾開口的她,此時面帶微笑的說道:“劉姨,您身體不好,我可以理解,但姐夫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面應酬,難免會影響夫妻感情,我姐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在醫院都不能好好的陪着,在我看來他也需要有糾正的地方,你說呢姐夫。”
黃志平對自己的小姨子還算是給了三分薄面,輕描淡寫的說道:“現在市場競争比較大,天天要陪的領導比較多,我也是沒辦法。”
黃志平既然這麽說,秦夢涵當然不好再說什麽。
隻不過這房間裏的氣氛異常尴尬,現在葉不凡也不好站起來敬誰的酒,回頭再找黴頭。
他這個上門女婿外加無業遊民的身份,已經深入人心,短時間想改變恐怕也比較困難,所以老老實實的将這個水晶蝦仁剝了殼放在老婆的碗裏。
這也算是借花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