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深處有傷感，有凄涼，但是現在卻是這樣的表情，因爲戰死了太多的人，就是守護九神，也是一個又一個的殒落，還能說什麽？
焚燒自己的骨，加持此城？秦風疑惑，他看向城牆下，那裏在焚燒不朽的骨骼。
“類似吧，不過這城牆下的是敵人的骨，以城池汲取他們的力量。而守護神死後，是自主焚燒真身，點燃寶骨，爲城池提供能量。”獨臂老人說道。
秦風聞言，大受觸動！
“天之外邪魔，曾經可是能抗衡整個世間，就憑這座城，能防禦的住嗎？”秦風問道，心中有很多疑問。
他不是不敬，而是知曉邪魔的恐怖，也明白第一城如今的脆弱，他很難想象，隻剩下一些孤寡老人，是怎麽堅守到現在的。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你不是見到了嗎，第一皇城依舊在！”獨臂老人歎道，但這當中有多少辛酸，有多少生命付出？
秦風震顫，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哪怕犧牲再多，也很難擋住。
“當年我族有大批頂尖高手殺進天之外，我們不過是鎮守後方而已，而且這座古城，蘊含着莫大力量。”
“進城去看一看吧。”獨臂老人似乎不想多說了，竟要帶着秦風進城，早已徹底放下了戒意，這是漫長歲月以來頭一次帶人進去。
秦風有很多疑問，雖然剛才老人直接告知了他一些大秘密，但是都沒有來得及細問，需要了解。
比如，那些殺進天之外的族人，現在怎麽樣了？老人說第一皇城能堅守至今，與之不無關系，難道那些人還活着，至今都在戰鬥？
他覺得，老人心事重重，像是在抉擇，有什麽話要說，可似乎在顧忌什麽。
“前輩，怎麽了？”秦風問道。
“大決戰要來了，這座孤城，這片死氣沉沉的舊地，或許要走到終點，不複存在了。”老人輕歎。
早些前，他便有這種預感，見到秦風，以爲是反攻邪魔，現在看來，恰恰相反。
“什麽？”秦風震驚，大決戰要來臨了？邪魔将會降臨人間，再一次進入天裂時期？
這絕對是大事件，可當今有幾人知道？
“我們早有預感，就在近日，既然不是反攻，那麽恐怕會有大邪神叩關，真正要開始覆滅九這片世界了！”獨臂老人說道。
此時，城門那裏微光一閃，兩人從原地消失，直接進入城中。
在此過城中，城池宛若有一個巨大的靈魂體，對他檢查，确認無物，他們才在城中顯化出來。
古城中，很安靜，十分空曠，幾名老人帶着衣衫褴褛的孩子過來了，都在打量秦風。
當然，城中還有其他人，但是相對于整座雄渾的巨城來說，微不足道，人太少了。
飽受戰火洗禮，昔日最輝煌的第一皇城，如今快殘破了，地上有幹涸的血迹，街道、建築等陳舊無比。
向前走去，秦風見到了一些婦孺，一些更小的孩子，一張張髒兮兮的小臉，都很緊張，都在看秦風。
沒有歡聲笑語，城中非常的沉悶，壓抑！
“那是……”秦風盯着遠方，那裏有一座巨宮，通體光火滔滔，近乎透明。
隐約間可以看到，宮中有幾道身影盤坐，焚燒真身，骨骼點燃，血肉釋放精氣，加持此城。
“守護神，戰死後，依舊在守護着這裏。”老人很平淡的說道。
但是，秦風知道，這背後有這太多的心酸，無奈，還有凄怆，驚天動地的大人物，下場那麽的可悲。
不遠處，有人抽泣，那是孩童，瘦骨嶙峋，個子不高，臉上有泥污，對那宮殿抹眼淚。
孩子的哭聲，很壓抑，也很直接，讓人情緒跟着難受。
“守護神的後人，如今，都很可憐。”獨臂老人輕輕一歎。
他們這樣付出，值嗎？
可是，祖先下了命令，死守在此，不會退卻，他們與城同在，與城同亡。
“這麽做，真的值得嗎？”秦風再次問出這個問題，他真的很想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老人歎了口氣，顯然，他從未考慮過值不值得。
秦風見狀，也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他們這般堅守，究竟是命運做出這樣的選擇，還是他們選擇了這樣的命運、
“我希望，你能帶走這些孩子！”獨臂老人突然說道，他願意違反祖先的命令，要破例，讓那些孩子活下去。
秦風一怔，而後深深的點頭，肅穆的道：“前輩，隻要我不死，這些孩子就絕對不會受到傷害。”
老人笑着點頭：“我的族人，我相信，說到做到。”
“娘，父親呢，什麽時候會回來？”不遠處，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穿着滿是的破洞的獸皮衣，這樣問道。
“等你長大就回來了。”那個婦人眼角有淚痕，這般安慰自己的孩子。
“那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呢，怎麽也不回來？”小孩子問道。
那婦人忍不住，很想大哭一場，已經失去了丈夫還有三個孩子，被這樣追問，她心如刀絞。
這樣的事，在城中很平常，因爲青壯差不多都戰死了。
“祖母，我什麽時候能見到父親，并且叔叔、伯伯、哥哥他們也消失很久了，總不回來。還有祖父，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不遠處，一個角落裏，一個很小的女孩怯怯的問一名老妪。
老妪身體幹枯，面上皺紋很重，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一隻粗糙的手，輕輕的摩挲小女孩髒兮兮的臉頰。
“帶上所有婦孺，讓孩子換個地方，離開這裏吧！”秦風說道，心中大受觸動，有些難受。
因爲，那些都是城中最平常的事，可是，卻蘊含着太多的酸苦。
他曾以爲，原始大地被奴役的人們生活夠苦了，現在他才知道，還有一脈族人，在承受着比他們更可怕的苦難，千年，萬年，數十萬年，從未改變。
老人搖了搖頭，心頭悲戚：“你隻能帶走一些天賦不錯的孩子，這裏有禁制，與外界不通，我即便違反祖制，也隻能讓你帶少量的人安全離開。”
秦風苦澀，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心情沉重，進入這座古老的孤城，得悉很多真相，他難以有笑顔，感覺非常壓抑。
特别是，大決戰就要來臨了！命運的抉擇，究竟會怎樣？這裏的一切或許要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