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都,廣寒殿。
迷失之中,兩道病床,兩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秦風的注視之下。
“兩個人,你殺了一個,我也殺了一個,我們真的沒有回頭路了。”唐缺看着花小妖與宮小西,歎道:“等解決了這一切,我們帶着她們回去,到時候,我會已死謝罪。”
“很難相信,你會有這樣的覺悟。”秦風淡漠道。
唐缺一愣,旋即道:“其實,在殺宮小西的時候,你就有這個想法了,我們都曾絕望過,失去了一切,這個世間,除了複仇,完成我們的使命,已經沒什麽值得留念了,活着對我們來說,不是享受,而是痛苦。”
“死亡對我們而言,不是恐懼,而是解脫。”
“是啊,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不就是爲了完成使命嗎?”秦風點頭一歎:“結束這一切,真的找不到絲毫活下去的理由,到時候……權當給她們賠罪吧!”
門外,傳來動靜,秦風與唐缺對視一眼,快速消失而去。
蘇月推門走了進來,身旁跟着任七兒。
此刻,蘇月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很頹廢,雙目無神,他看着宮小西的冰雕,心頭苦澀,那時候,那個神秘人明明跟她說過,宮小西與花小妖都不會死的。
可是宮小西還是死了,而花小妖曾出現的生機也徹底消失了。
這兩人都死了,如何救回秦風啊!
那人明明說過的,他到時候會出手,給秦風的回歸留有餘地,可是現在,花小妖與宮小西全都死了。
“就是個騙子。”蘇月咬牙切齒的道。
“月姐姐,你說誰是騙子啊。”任七兒問道。
“還能是誰?”蘇月恢複淡漠。
雖然知道,那神秘人極有可能就是随口一說,但當時他嚴厲提醒,這個秘密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不然極有可能功虧一篑,決不能對任何人傳出花小妖還沒死的消息,尤其是禁止秦風知道。
還說這樣可以救花小妖與宮小西,可現在,兩人都死了。
蘇月很想大吼出來,但是她不敢,也許潛意識中認爲,隻要守住這個秘密,那神秘人說的事情,就會發生。
雖然知道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但留一個希望,才會多一點光明。
離開罪惡之都,秦風便與唐缺分開了,他偷偷進入太玄學院,看看曾經朋友的現狀。
當然,這不是他還有牽挂,而是想借此打探古老國度的動靜。
在罪惡之都也是如此,看望花小妖與宮小西隻是一部分。
他離開的消息,古老國度應該知道了,那麽他們應該會派高手進入這個世界獵殺他。
那麽唯一可能追查到他蹤迹的可能,就是在這些曾經的朋友身上。
李念,伊舞,周沫那些人恢複了正常生活,雖然臉上少了很多笑容,但是日子過的很平靜。
王殿與蕭然進入了深層次的閉關,在沖擊至尊境。
最後,秦風來到了一片墓地,這裏有三道現住的墓碑,很嶄新,那是施恒,施詩,王潇潇之墓。
當年,王潇潇與施詩都是爲了帶他走,最後被藍玄壹與藍澤殺害了。
在光之星球的那段時間,他已經打聽出,大荒之戰的兩位大圓滿至尊,就是藍玄壹與藍澤。
他們沒死,不過遭到了重創,正在光之國度修養,可惜他進入不了光明殿,不能報仇,這也是此行最大的遺憾。
當時他入邪暴走,終究是沒能殺了這兩人,讓他們負創逃跑了。
八臂神猴,九幽蛇,大爆花,小智障,荊無一,全都死了,他最忍受不了的姐姐秦瑤也不在了,還有,魔眼,他的師傅,應該也消失了吧!
他曾聽魔眼說過,一旦他徹底入邪,而沒有救過來,就說明魔眼失敗了,陷入永遠的寂滅中。
反正,現在這具軀體,他已經感受不到魔眼存在的迹象了。
“真是可笑呢!我居然還有淚水流下。”秦風輕輕的擦拭眼角的淚水,臉色再度變得冷漠下來。
“你不該再來這裏。”突然,有着低沉的聲音響起。
秦風轉過身,便是看到一位中年男子走來,眉宇間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帶着一股威嚴,他像是天生的領導者,自帶這種氣場。
秦風知道,這位應該就是太玄學院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院長,也極有可能是那位……
“院長大人,我有一個疑惑,希望您能解答。”秦風說道。
太玄學院院長,岑無視道:“什麽疑惑?”
秦風一笑:“當年至今,您是否覺得,二天子其實并沒有錯,在不可逆轉的危局下,犧牲小部分人,成全大部分人,這并沒有錯。”
“在修煉者眼中,舍強保弱是錯誤的,但站在生命的角度,二天子其實并沒有錯。”
“不知道院長大人至今是否認爲,二天子沒錯。”
岑無視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後,道:“這麽多年,對與錯,已經不重要了,站在學院的立場,他錯了,所以被開除出學院。”
“但是站在人道的立場,他并沒有錯,所以當年天山之巅,他沒有動手,而我也沒有殺他。”
岑無視面色複雜的看了眼秦風,良久後,道:“當年,天山之巅,他也是這麽問我,他放棄抵抗,不願跟我打,隻是問我,如果我認爲他錯了,那就殺了他,如果我認爲他沒錯,那就跟他一起離開太玄學院。”
“最後,我沒有殺他,卻也回到了學院,成爲了院長。”
“這就是神閣與惡殿對立的原因吧!”秦風說道。
岑無視點頭,意味莫名的道:“年輕人,你們的經曆雖然跟我們當初很相似,但是你要知道,同樣的事情,也可以有不同的結局”
“風臨笑究竟有沒有錯,其實并不重要,我與他早就看開了,不會糾結這個問題,神閣與惡殿的對抗,也隻是想推演求證一些事情,或許意外,或許冥冥之中的注定,你的事情發生了。”
“你以爲當時王殿,蕭然,施恒三個小家夥真的能把你從惡甯城帶出來?”岑無視一笑,道:“那是風臨笑授意的,或許那個時候,你的行事風格,已經讓他猜到,會有這個情況發生,他想看看,你究竟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