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鮮血濺射,黑色龍鱗寸寸爆裂,那黑龍仰天悲嘯,看似強大的沖擊,卻是未能撼動那巨手絲毫,反而再度被重重的壓下,将下方遼闊地面,崩塌出一條萬丈溝壑。
黑光黯淡的散去,黑龍再度化爲人影,秦風面色蒼白,身體上,不斷有着鮮血從毛孔中滲透出來,看上去格外的凄慘。
“以你目前修爲,能堅持到這一步,着實不錯,不過洪荒之身,你卻還是夠不到權限。”第一神獸淡笑道。
秦風苦笑,以他如今所具備的力量,同輩之中,他絕對算是翹楚之一,能與他争鋒的不足一手之數。
可即便是這樣,依舊得不到第一神獸的認可,難道,他就真的沒有可能獲得這最爲強大的洪荒之身的資格嗎?
真是……不甘心啊。
“倒也并不是完全沒可能。”在此時,無塵的聲音,淡淡的傳出。
“你有辦法?”秦風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眼前的第一神獸,僅僅隻是意志,你要戰勝他,就必須戰勝這股意志,但以你現在的程度,意志比拼,似乎不是他的對手。”
“完了?”
“完了。”
秦風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根沒說有什麽區别嗎?
“你要想辦法摧毀他的意志,才能打敗他。”無塵道。
“你不是說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嗎?”
“所以,你需要幫手。
“幫手……師傅,你願意出手了?”秦風一怔。
“我現在也搞不定他。”
無塵懶洋洋的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還有什麽手段,或者說,你可以請來什麽樣的幫手。”
秦風聞言,略作沉默,問道:“彼岸花前輩?”
無塵搖了搖頭:“它與我都無法出手。”
“那還能有誰?”秦風皺眉,無塵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他既然這麽說,必然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可是他體内除了無塵與彼岸花,還有什麽東西能撼動第一神獸呢?
沉思許久,秦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請到怎樣的幫手,因爲他這個級别所接觸的,不可能有那麽恐怖的力量。
“守墓人?”忽然想到這三個字,秦風心頭一驚。
守墓人比之第一神獸,孰強孰弱?
秦風不知道,但是守墓人太過深不可測了,或許能與第一神獸,一較高下。
可是他怎麽請來守墓人?而且他沒有任何跟守墓人有關的信物。
更重要的是,守墓人似乎沒有幫他的理由吧!
突然,秦風想到了殘刀,這把刀之前幫助他戰勝了一位神殿殿主,他也因此看到了那個背負着跟他一樣殘刀的男人。
“那個人若是來了,應該可以對付第一神獸吧!”秦風心中呢喃一聲,想到當日在神殿的情景。
“那個人的出現,似乎是因爲曾在這裏留下足迹,與殘刀引起共鳴,如果這樣,或許……”
秦風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身體盤坐而下,雙眸則是緩緩的閉上,周身的所有波動,都是在此時逐漸的散于無形。
天空上,第一神獸見到他這般模樣,倒是眉頭一挑,饒有興趣的将他給盯着,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還能夠拿出什麽樣的手段…
這蠻荒大地,便是因此而陷入了一種奇特的寂然之中。
而這種寂然,一持續,便是整整七日時間,這七日内,第一神獸倒是沒有任何幹擾,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那道削瘦的身影,神色波瀾不驚。
身爲曾經神獸種族的王者,即便是一道殘存意志,依舊彌漫着那種傲然之氣。
不過,這種無謂的時間,第一神獸顯然也并不打算一直的持續下去,因此當第八日來臨後,他終是将目光移下,淡淡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小家夥,你的時間差不多了,還是走吧!洪荒之身,會等待它的有緣人。”
聲音落下,他袖袍一揮,一道黑色光柱便是呼嘯而出,對着秦風籠罩而去。
嗡!
然而,就在那道黑色光柱即将射至秦風身體之上時,在其身前,空間突然裂開,猶如黑暗的大口,延伸間,頓時間那道黑色光柱吞噬而去。
“嗯?”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讓得第一神獸一怔,旋即他雙目緊緊的望着秦風身後,那裏的空間,在此時緩緩的扭曲着,在那扭曲的空間盡頭,似乎是一片澎湃的海洋。
浪濤拍拍岸,傳出一種厚沉的身影。
空間扭轉,形成漩渦,不斷旋轉,似乎有着無盡的歲月與時代在流失,或前進。wavv
在那中心地帶,潮汐之聲,愈發的清晰,仿佛有着海嘯洶湧而來,欲要淹沒天地。
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那是……”第一神獸盯着那個畫面,臉色終于是露出了些許凝重之色。
秦風也是将視線投射過去,當即便是一凝,那是一個海浪滔天的世界,洶湧澎湃,沖擊人心。
“那是神池嗎?”緊接着,秦風就震驚了,因爲那種力量雖然與神池不同,但是本源力量非常相近。
那個畫面中,無窮無盡的海水在奔騰,每一股,甚至每一道水花都蘊含着極緻的力量,仿佛連神靈都能拍死。
那的确是神池。
秦風點頭,隻不過那不是現在的神池,而是曾經的神池,比之現在,更加的波瀾壯闊,也更加的兇險萬分。
第一神獸盯着那裏,眉頭越皺越深,因爲那竟然是最本源的神池,那時候還沒有他以及這一種族的存在。
“什麽時代?”他凝視着那洶湧不息的神池,下一刻,瞳孔驟然一縮,連身體都是稍微顫動了一下。
在那神池上空,竟然……站着一道身影。
此人背對着他們,隻能看到,在他的背上,插着一把斷裂的殘刀。
而他的周身,則是歲月流淌的痕迹,光陰彌漫。
“逆時空者?”第一神獸驚疑,若真是逆時空者,那此人就有些恐怖了,竟然能進入那個地方。
那道身影站在神池之上,那每一滴都能震死神靈的可怕池水不斷的化爲海浪沖擊,但是在那人千丈以外,便是自動爆碎開來。
而數次沖擊無果,那神池便是漸漸平靜下來。
秦風眸子也是死死的盯着那道身影,終于再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了。
他曾經将自己葬在青銅棺中,放逐無垠域外,也曾獨自遠行,行走在蒼茫的大地上。
而今,他出現在曾經的神池上空,像是主宰掌控一樣,那可怕的神池,在其腳下,如同嬰兒般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