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新雲街開發項目上,秦天遠通過金錢還有權力的各方面運作,取得了吳自安的全力支持。
吳自安作爲飛雲縣的一把手,要想在譚永謙的眼皮底下做到一手遮天,那肯定是不大現實,不過隻要人在飛雲縣手中,吳自安身爲縣委書記要搞點小動作還是非常容易的。所以秦天遠剛聽到人已經被抓起來,反倒松了一口氣。隻是沒想到事情卻遠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抓人的竟然會是吳州市的新上任政法委書記楚朝輝。如此一來,事态的發展就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問題啓該是出在譚永謙的身上。”吳自安道。
“又是譚永謙,看來他是準備把這件事搞大方才肯罷休,不過難道他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哼!”秦天遠臉色陰沉了下來,目中透出一絲陰狠之色。
吳自安見秦天遠眼中流露出陰狠之色,心髒不禁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身爲縣委書記,吳自安剛才在醫院被譚永謙一點都不留情面地一陣咆哮,要說他不記恨那肯定是假的,要說他不想通過秦天遠背後的勢力弄倒譚永謙也是假的。但問題是,市委秘書長可不是什麽小官就怕秦天遠搞不倒譚永謙,到頭來他可以仗着自己的父親是副省長拍拍屁股走人,而他吳自安卻惹上一身的麻煩。
當然最關铤的問題,還是這件事本身他們就辦得不地道!
“秦公子,我看這件事還是要慎重最好不要硬着來。畢竟譚永謙女朋友的父親被打成重傷,這事鬧大了不好收場啊。”吳自安心髒砰砰砰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出言勸道,生怕秦天遠亂發公子哥脾氣。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要不我就給譚永謙一個面子,親自去醫院看望一下他的準丈人?”秦天遠終究還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聞言摸了摸下巴,無奈道。
“那是最好。”吳自安起先還怕秦天遠放不下身段,聞言不禁大喜,隻要秦天遠出馬他的責任可就小多了。而且他也相信,就算譚永謙怒火再大,總也要對秦天遠的身份有些顧忌。畢竟人家的父親可是副省長真要逼急了,他譚永謙還真有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吳自安相信以譚永謙爲官多年的智慧,應該懂得判斷形勢。
“這樣吧,反正現在還早 閑着也沒事,就現在去吧。”秦天遠見吳自安同意自己這個點子,擡手看了看表,一臉自信地笑道。
他同樣相信 隻要自己親自出馬,譚永謙一定會選擇退讓。
吳自安自然希望這件事早點解決,免得夜長夢多,聞言便陪着秦天遠出了酒店 至于醫院,他沒有陪着去,一方面是爲了避嫌,另外一方面他也放心不下新雲街那邊的事情,得做些周全的準備,不能等着楚朝輝帶人用查,那樣就會很被動。
張衛東因爲是從省城出發的,所以秦天遠到醫院時,他還沒趕到。
秦天遠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着兩個保镖。
當秦天遠推開病房的門時,病房裏的氣氛有些沉悶。其中固然有李正浩的傷勢讓人感到心情沉重的原因,但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譚永謙的身份帶給衆人的壓力,讓李麗的那些親朋好友都不敢輕易開口說話。而李麗心裏頭縱有千萬個疑惑,此時卻也不好當着他人的面直接問譚永謙。
至于譚永謙自己,他想起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副省長的影子,心情也很是沉重。
秦天遠的推門而進打破了病房裏沉悶的氣氛,李麗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盯着秦天遠還有他身後兩位保镖看,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麽人?而謅永謙見到秦天遠進來,臉色不禁猛地一沉,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譚秘書長你好,好久不見。”秦天遠見譚永謙神色不善,心裏微微有點惱火,但還是主動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譚永謙并沒有伸出手,而是目光冰冷地直視着秦天遠冷冷道:“有事出去說吧。”
李正浩躺在病床上,說起來是狼哥等地痞流氓下的手,但譚永謙知道罪魁禍首卻是眼前這位仗着副省長的老子無法無天的公子哥。
“秘書長,何必呢?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來看望李大叔的。”秦天遠見譚永謙态度冰冷,臉色也陰沉了幾分,不過還是強忍着公子哥的脾氣,緩緩收回手,淡 淡說了—句,然後轉身取過身後保镖提着的水果籃。
“不勞秦總費心!”譚永謙伸手攔住正邁步準備上前看望李正浩的秦天遠,神色越發冰冷道。
中國有句古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麗一家人見譚永謙對秦天遠态度這般冰冷,再加上這秦天遠一看就不像是個普通人,心裏都有幾分不安。
“退一步海闊天空,譚秘書長又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呢?”秦天遠頓住腳步,神色陰冷道,看向譚永謙的目光中隐隐帶着絲威脅的味道。
譚永謙見秦天遠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還敢這麽嚣張,雙目不禁燃起濃濃怒火,恨不得上前扇他幾個耳光。
“永謙,他是誰呀?”李麗見譚永謙鐵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生怕發生什麽意外,急忙扯了他一下,低聲問道。
“想必你應該就是譚秘書長的女朋友吧。”秦天遠見李麗跟譚永謙動作親密,眼裏不禁閃過一絲疑惑,顯然她相貌的普通程度有點出乎秦天遠的意杵。
不過很快,秦天遠的目光就由疑惑轉爲不屑,揚起下巴道。
李麗微紅着臉點了點頭。
“我是秦天遠,秦松副省長是我的父親,這次是特意來看望你父親的,不過看情形譚秘書長似乎很不歡迎啊。”秦天遠說到自己父親的名字時,下巴揚得更高了一些。
李麗聽說秦天遠的父親是副省長時,先是大大吃了一驚,接着便馬上明白過來譚永謙對秦天遠的态度爲什麽這麽惡劣,心裏不禁又是感動又是擔心。
市委秘書長與副省長官職誰大誰小她李麗又怎麽可能不清楚?現在譚永謙這樣的态度,擺明了在她父親這件事上不肯退讓半分,要跟副省長的公子鬥争到底,其最終的結果必然會牽扯到副省長。
一個市委秘書長跟副省長鬥,隻要稍微有點官場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宮場大忌,是一種仕途自殺行爲。
而李麗的父母親還有其他親朋好友聽說眼前這位年輕人是副省長的兒子,一個個震驚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等他們真正回過神來後,臉上都無法克制地流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
對于他們而言,縣長、縣委書記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大官了,如今卻突然冒出來一個副省長的兒子,而譚永謙态度還這麽惡劣,這還了得!
當然他們也都不傻,都猜出了秦天遠爲什麽來這裏,也知道譚永謙對他态度爲什麽這麽惡劣。但那又如何?人家可是副省長的兒子啊,難道一個市委秘書長還能把副省長的兒子給抓起來不成?
“沒有,沒有,永謙怎麽會不歡迎您呢。隻是因爲他看到我傷勢比較重,心情有些差而已,你說對不對永謙?”李正浩突然掙紮着要坐起來,臉上帶着絲勉強擠出的屈辱笑容,眼眶裏有些濕潤。
準女婿願意不顧一切爲了他這個即将殘廢的老頭子跟副省長的兒子做對,但他這個準丈人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這麽好的準女婿自毀前程呢?
李正浩的态度,還有病房裏其餘人臉上流露出的表情,讓秦天遠很滿意也很得意,不等譚永謙回答,已經接過話道:“看來是我多心了,譚秘書長現在的心情有些不好,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該過去得就讓他過去吧。人嘛,總要向前看才是,你說是不是譚……”
“出去!”譚永謙面無表情地打斷了秦天遠。
秦天遠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目光冷冷地直視着譚永謙陰聲道:“我自然會出去,不過希望秘書長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
說完秦天遠冷哼一聲,轉身走出了病房。
“呸!媽的,給臉不要臉!”坐在車子裏,秦天遠沖醫院的方向臉色極爲難看地罵了一句。
秦天遠剛罵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電話是吳自安打來的,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着急。
“秦公子,剛剛得到消息,市局的人找了不少人談話,并且還逮捕了好幾個人。我看新雲街那邊要是再讓市局的人搞下去,事情會搞大啊。”
秦天遠剛剛在醫院裏受了一肚子氣,沒想到這口氣還沒順過來,吳自安又帶來了這麽一個消息,不禁火冒三丈,沖着電話罵道:“他楚朝輝想幹什麽?還有你們飛雲縣的公安局是幹什麽吃的?不會事先把人給控制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