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你不要說了,這件事剛才本來就是我做的不對,我們做醫生的不應該自己帶頭破壞醫院立的規矩。但既然這位病人說是花錢挂号來看病的,那好,我也确實沒權拒絕,那就請出去按規定排号吧。”孫副主任一勸,袁志宏倒突然醒悟過來,這裏是醫院,不适合這麽大吵大鬧,剛才已經做錯一件事了,現在要是再鬧得亂哄哄的,豈不是又犯錯誤了,于是急忙強忍下怒氣,盡量心平氣和地道。
“好呀,袁志宏你牛!别以爲是個主任醫生就了不起,我找你們許院長去!“口紅女見袁志宏根本不上道,又見始作俑者至始至終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看着,氣得咬着牙指着袁志宏罵了句,然後拉過虛胖女的手道:“走,我們去找許院長去,我就不信邪了,看個病還要受這鳥氣!”
說完,口紅女和那虛胖女踩着高跟鞋,怒氣沖沖地沖出了門診室,而孫副主任看看袁志宏,又看看打開的房門,最終指了指袁志宏,搖頭道:“袁主任啊,袁主任啊,你這唱的是哪出戲啊?”
說完,孫副主任便急白匆地追了出去。
“金礴,我們不是真要去找許院長吧?”中醫門診部外,虛胖女拉着口紅女也就是金礴的手問道。
“怕什麽?他袁老頭敢叫我們出去,我們難道就不能去找許院長嗎?”金礴氣呼呼地道。
“可這事畢竟理不在我們這邊啊!”虛胖女有些心虛地道。
“理不在我們這邊又怎麽了?我說王家少奶奶,你不會準備就這樣吞下這口鳥氣了吧?我告訴你,我金礴從小到大還從沒受過這種氣的!”金璐氣呼呼道。
“要不然又能怎麽樣?省人民醫院又不是我家開的,要是我家開的,我第一個就先開除了那個小白臉,然後就是那個袁老頭!”虛胖女咬牙道。
“你們有錢人做事情就是縮手縮腳的,不是你家開的又如何?我爸是六合區區長,省人民醫院就座落在他的地盤上,不就看個病嗎?難道他們醫院領導也跟那死老頭一樣腦子有病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再說許院長不跟我爸是老熟人嗎?他要是不幫我們把這口氣給出了,我看他以後有什麽臉面見我爸,哼!”金礴不以爲然道。
“那倒也是,在中國還是當官的好,要不然怎麽說官商,官商,這官啊就是排在商前面。像我爸和我公公雖然有點錢,但說到底還隻是老百姓一個無非多點錢而已。”虛胖女深有感觸地道。
“怎麽董琴,後悔嫁入王家啦?得了吧,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羨慕我爸有權,我還羨慕你家有錢呢。行了别酸溜溜地發牢騷了,去找許院長去,我就不信邪,我金礴帶朋友來看病還得排隊等叫号!”金礴拉着董琴的手說道。
“兩位等一下,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孫副主任終于追了上來。
“是孫主任啊,有什麽事情嗎?”金礴和董琴見是孫副主任追上來,便頓足腳步,因爲心裏有氣,連帶着對這位爲了拍馬屁而好心好意幫她們挂号,又親自送她們去門診室的孫副主任也沒什麽好臉色。
孫副主任見兩位官小姐富小姐一臉怨氣沖天,似乎連他也恨上的樣子,心裏不禁既氣憤袁志宏腦子有毛病又忍不住暗罵這些官小姐富小姐更不是個東西,若不是看在他們老頭子的份上,若不是許院長交代,他孫成章堂堂省人民醫院消化科的副主任醫生會鞍前馬後的給她們跑腿,去他媽的見鬼去吧!
“兩位不好意思啊,這個袁志宏脾氣在我們醫院本來就出了名的臭。要不幹脆去省中醫吧,我認識幾個老中醫,都是省内名中醫……”孫成章心裏雖然憋了一肚子氣,但還是強忍着道。
“省中醫我老早去看過了,就連燕京都去過,要不是最近聽說你們這中醫科不錯,我才懶得來這裏呢!現在可好,病沒看成倒受了一肚子的氣。”董琴一臉不快道。
“就是,不行,我們還是去找許院長去,我就不信,這袁老頭還能牛得過許院長。”董琴這一說,金遊又是一陣來火,拉着董琴的手就要去找許院長。
許院長全名許傳雲,是省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同時也是消化内科主任醫生,孫成章算是他的親信。因爲不是金區長親自來省人民醫院看病,許傳雲副院長自然不會親自陪同,這才叫了孫成章陪同一下。
見這麽點小事要鬧到許院長那裏,孫成章臉上也倍感無光,急忙道:還是算了吧。那個袁忠宏的脾氣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硬又臭的,況且怎麽說也是個主任醫生,就算你們找上許院長,許院長也是難辦。”
言外之意,這事咱不占理,袁志宏又是個主任醫生,還是不要鬧得好。
沒成想,孫成章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無異于添油加火,金遊馬上就道:“那按孫醫生的意思,我們就活該被趕出來?就得乖乖地聽那袁老頭的話?”
倒是那個董琴年紀終究大一些,再加上看病的也是她,事情鬧到這般地步,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于是便拉了拉金礴,示意她不要這麽沖動,然後才道:“這件事說起來主要還是那個年輕人亂插嘴引起的,沒有他事情也不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
“對,對,就是那個小白臉,之前乘電梯時就看他不順眼,沒找他算賬算是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了,沒想到他反倒主動找碴來了!”董琴這麽一說,金礴立馬就咬牙切齒道。畢竟袁志宏是位小有名氣的中醫,年紀也大了,被他趕出來,金潞心裏雖然有火氣但還不至于這麽大,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張衛東。
小白臉一個竟然就因爲他一句話,搞得堂堂區長女兒被人趕出來,這口氣金璐還真是咽不下去。
“孫醫生,既然你說那個袁老頭許院長難辦,那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我想許院長總不會難辦吧?”金難生氣了一陣後,突然說道,眼裏閃過一絲怨毒的目光。
孫成章今天其實就像風箱裏的老鼠兩邊受氣,心裏也委實窩囊憋氣得很,恨不得找個人發洩一下,金礴這一說,他心中不禁一動。
是啊,袁老頭資格老,醫術高,許院長難動他,難道一個小年輕許院長還動他不得?媽的,袁老頭既然你不給我面子,也就别怪我拿你的人開刀,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倒黴!
“話是這麽說,不過……”心裏此時雖然樂得見金礴去找許院長告狀,但孫成章卻還是假兮兮做出一副爲難的表情。
畢竟人家張衛東也是據理說話,人家區長千金可以這麽說,孫成章身爲一位醫生可不能亂說。
“不就一個實習醫生,有什麽了不起的,董琴我們走。”說着金礴就拉起董琴的手,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往許院長辦公室走去。
孫成章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也跟了上去。
還沒到副院長辦公室時,金礴三人便看到許副院長和盧院長正肩并肩有說有笑地迎面走來。
金璐和董琴見狀,兩眼不禁一亮,急忙迎了上去。
“許叔叔好。”
在許副院長面前,金遊和董琴很乖巧地微微鞠躬道,顯得很有修養,很有家教的樣子。
“是你們啊,快來見過盧院長。”許傳雲笑呵呵道。
金礴和董琴顯然知道省人民醫院的正院長姓盧,聽說眼前這位就是盧大院長,兩眼不禁一亮,急忙又甜甜地叫了聲盧叔叔。
“傳雲這兩位是?”盧益存有些疑惑地指了指金礴和董琴兩人問道。
“呵呵,這兩位可不簡單,都是千金大小姐啊!”許傳雲笑道。
“許叔叔說什麽呢,在您和盧院長面前我們哪敢稱什麽千金大小姐!”金璐先是不依地扭了下身子,然後又對盧益存道:“盧叔叔我叫金礴,我爸是金全勝,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董琴,她爸是麗文服裝公司的老總,她公公是甯遠電器的老總。”
“原來你就是金區長的女兒,果然都是千金大小姐啊!對了,你們今天怎麽到醫院來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省人民醫院就座落在六合區,盧益存自然認識金全勝,至于董琴的什麽老爸、公公,他倒沒聽說過,聞言臉上的笑意不禁濃了幾分。
“對呀,金璐你不是說跟董琴一起去看病的嗎?這麽快就結束了?醫生怎麽說?”許傳雲接過話道。
“看什麽病啊,氣都氣飽了!”金礴正尋思着怎麽開口,沒想到醫院兩大巨頭同時開問,立馬擺出一副氣憤的表情,嘟着嘴巴道。
“怎麽回事?是醫生态度不好嗎?”許傳雲聞言臉色不禁沉了下來,說話時把目光投向了跟在後面的孫成章。
金礴去看病,他許傳雲可是親自交代過的,還特意讓孫成章帶了去,就算對方不知道金礴的身份,也應該看在他許傳雲的面子上熱情對待才是啊?如今看情形,事情卻并不順利,這讓許傳雲堂堂副院長的臉面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