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嬁急匆匆地跑向禦書房,想叫燕雙境出來,卻看到了滿頭大汗的小竹子從禦書房退了出來,張望着,不知道要做什麽。
“小竹子?怎麽了?可是皇上有事?”
華嬁上前詢問,可小竹子瞬間又恢複了淡然,隻是額頭上的汗珠無法騙人。
“參見皇後娘娘,皇上無事,正在溫書,奴才不想擾了皇上,特此出來的。”
小竹子對着華嬁拱了拱手,立刻逃離,不知所蹤。
“他今天是怎麽了?”
華嬁莫名其妙的,便自己推門而入,“皇上?你可有空去瞧瞧許側妃?臣妾看她不大好…”
“是嗎!?朕立刻就去!”
目送燕雙境往禦醫院暖閣的方向走去後,小竹子這才在暗處松了口氣,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住所。
“壞了!我忘了那個小子了!”
小竹子突然想起那個被自己丢在淨身處的孩子,便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跑向了淨身處。
可淨身處内,空無一人,原本綁在床上的小孩不見了,隻有掙紮過斷裂的繩子,繩子上還有些許血迹。
按照血迹判斷,該有一天了。
小竹子看了看地上點點的血迹,冷冷地笑了,“呵,在宮裏,是跑不遠的。”
淨身處在外宮,他斷然進不了内宮,同樣也出不去,隻會是藏在某個地方。
身上挨了一刀,好死不如賴活着,小竹子嘴角一勾,擡腳沖向外宮的大廚房。
不知爲何,他今早起來就覺得身體不适,可熬過了最痛苦的一段後,現下竟然覺得通體舒暢,跑起來宛若踏風。
不過幾個呼吸,他便跑到了大廚房門口,廚房裏安安靜靜的,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果然在這裏。
小竹子笑了,輕輕開口,“小筍子,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不出來!我餓!”
小孩子滿嘴塞滿了東西,說話口齒不清的。
“從現在開始,你應該自稱奴才了,我是你師父,來,叫聲聽聽。”
小竹子咧開嘴笑了,去了勢的人,再也沒了往日的張牙舞爪,真是諷刺啊…和當初的自己一樣。
“我才不叫!你個死太監!”
小孩躲在角落裏,囫囵吞咽着,提起一旁的酒就喝,辣的直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現在,你也是個死太監。”
小竹子尋聲走到了小孩面前蹲下,微微笑着看着他:“太監也是人,說的是人話,做的是人事,若你要自輕自賤,那我可以打發你去洗恭桶。”
“師父!”
小筍子一個激靈,誰要洗那個東西啊!還是跟着他好了…
“師父我跟你!别讓我去洗恭桶!”
“行,跟在我身邊,隻管打雜做粗活,但凡有一點異心,我都可以直接殺了你,不必回禀皇上,明白嗎?”
小竹子捏起小筍子的下巴,眯起了雙眼:“住我那兒去,少說話多做事。”
“是,師父,小筍子聽你的就是了。”
小筍子雙眼噙滿了淚水,嘴唇幹裂地發顫,身下血迹斑斑,全身都在顫抖。
能活命都算自己命大,還是老老實實的做事情吧,給姨和爹報仇這種事,這輩子大概是别想了…
“師父…咱們還能娶媳婦兒嗎…”
“你用什麽娶?長大後随便找個宮女對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