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燕重樓拿起箱子裏那枚斷了一半的玉佩,和自己的殘玉對上,正是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信物。
“沒想到…另外一半,居然在這裏…”
燕重樓握着玉佩,抵在額上,跌坐在地,泣不成聲。
燕莫羅輕輕拍了拍燕重樓的後背,拿出箱子裏的一份寶冊和玉印,“這是蝶影貴妃的遺物,沒想到,攝政王都收着…”
“先帝守護了一生的蝶影貴妃,其實是前朝罪臣之女,與自己青梅竹馬的男子私定終身,珠胎暗結。
這是滿門抄斬的死罪,然而,蝶影貴妃是先帝的救命恩人,爲了保下貴妃母子,那位男子獨自頂了罪名。
而先帝,則将貴妃迎進宮中待産,所出一子,賜國姓,隻當是大皇子的暗衛,至今無人敢置喙。”
空桃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這些事,她聽燕奕軒無數次說起,倒背如流,看着抱頭抽泣的燕重樓,她也有些許心疼。
“王爺說,公子若是想把貴妃的遺物帶走也可,隻當是王爺物歸原主了。”
燕重樓撫摸着箱子下方,折疊整齊,幹淨芬芳的貴妃服制,咬着牙将眼淚憋了回去,就怕髒了自己母親的衣服。
“多謝…”
燕莫羅拍了拍燕重樓,看了眼自己的箱子,裏面都是自己小時候的玩物,字帖等等,還有一本賬目。
“這是什麽?”
燕莫羅翻開,發現裏面記載着過往的一切,都是燕奕軒的親筆。
“神晟448年…皇長公主壹珈出世,神晟年…神晟479年…”
從每個孩子的出生,到各個事件的發生,從每個人每個月的開銷到結算,每個人的喜好,性格,身體狀态…事無巨細。
厚厚的賬目,記錄了從神晟448年到現在,33年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如何解決的,都記錄的清晰明了,甚至還有燕奕軒當時的心境。
出現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吾心甚痛】。
最後一項記錄,便是禦膳房起火,許馥受傷一事。
“這個…我們應該不能拿走吧?”
燕莫羅想給壹珈看看,他似乎突然間明白了萬雲巧說的話的所有意思。
“當然不能,王爺還得記錄呢。”
空桃笑笑,“不過,奴婢這裏,有一份手抄本,你可以拿去給珈岚公主看看。”
一邊說着,空桃從旁邊的一個櫃子裏,取出一份手抄本,遞給了燕重樓:“這是奴婢,以及前面幾任宮女,伺候王爺時,跟着記錄的,王爺他一個人獨自承受了很多。
王爺常說,就算你們一輩子誤解他,甚至舉兵殺了他,他也無怨無悔,隻希望你們能一生平安。”
“本王記得,他經常和三更天的人出去打探南疆的事…”
此刻的燕莫羅,可不敢再說什麽,燕奕軒和南疆勾結的話了。
“因爲燕一笑還沒有找到,宮裏追随他的人太多了,這麽多年來,王爺幾乎盡數除去,卻不想,禦膳房裏還是出現了黑藥。”
空桃微微皺眉,“不管是傷了誰,對方的目的,終是達到了。燕一笑不死,王爺的心難安啊。”
“燕一笑…他在南疆…”
燕莫羅捏緊了拳頭,“重樓,走,我們去找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