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南柳瞥了一眼燕莫羅,他雙手托腮,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晃着雙腿,便正了正身形,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感覺。
“徒左相,這便是你的不對了,雖說血緣上,您是我父親,但今日,我是以瑞王妃的身份回來完成儀式的。
你用出黴的茶葉冒充皇上禦賜的新茶,不怕王爺告訴皇上,治你一個以下犯上,甚至是欺君的罪責嗎?”
“瑞王妃息怒,下官這就去換上今年重金買回來的好茶,請王爺王妃稍後!”
說着徒忠就撐着膝蓋要起來,郭氏慌忙攙扶好徒忠,也想一起起身去換茶。
“喂,羅羅沒讓你們起來鴨!哎呀!跪好嘛!這麽大的人了一點規矩都沒有!羞羞臉!”
燕莫羅突然抓起一顆蘋果,砸向郭氏的小腿,郭氏哎喲一聲,拽着徒忠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臭丫頭,你去換茶,聽說你們家裏有埋了三年的雪水,用那個泡茶,特别棒!”
燕莫羅又抓了一顆蘋果砸向了徒春楊的額頭,瞬間紅了一塊。
“是,還請王爺王妃,側妃們稍待…”
徒春楊何時受過這種氣,隻能隐忍着,憤憤離場,啓出埋藏三年的雪水來。
“呸!娘親說的對,賤婢生的就是賤婢,你看她那個小人得志的樣子!等我成了軒王妃,看她還敢這麽耀武揚威!”
徒春楊沒好氣地泡着茶,真想吐幾口唾沫進去。
貼身侍女用桂花油塗着徒春楊額頭上的紅腫之處,也是咬牙切齒的,“小姐咱們不急,來日方長,定要叫那賤人好看。
她以爲做了瑞王妃就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那是她不知道咱們軒王才是…”
“噓…别說了别說了,走吧。”
徒春楊泡好了茶,使了使眼色,二人安靜地回到了大堂,發現衆人還跪着。
“請王爺王妃恕罪,讓爹爹和娘親請來吧,他們年事已高…”
徒春楊氣的雙手直抖,在外人看來,就像是被虐待的一般。
“行吧,那便起來吧。”
徒南柳撇撇嘴,接過了茶,“跪這麽一會兒就叫累,真是富貴命哦…”
這是徒南柳的真心話。
誰還不是苦過來的?
隻是剛才側妃們這麽一鬧,她心裏有了一些數,原主在這個家裏,肯定沒有過過什麽好日子。
原主瘦弱有目共睹,而這個一口一個柳姐姐的徒春楊,梨花帶雨珠圓玉潤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其中有詐。
“這…今日,是瑞王妃的回門之儀,下官備下了酒宴,訂了歌舞雜耍,請王爺王妃移步後院…”
徒忠如釋重負,引衆人去了後院,去往後院的長廊冬暖夏涼,落蔭簌簌,近處可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遠處錯約望見已封的明月台。
燕莫羅拉着徒南柳的小手,嬉戲鬧騰着,偷偷地遞給了燕重樓一個眼色。
是,屬下明白。
燕重樓突然停了下來,撞到了迎上來的南宮飛雪。
“哎喲喂!重樓!你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白日裏便喝這麽多酒!”
南宮飛雪掩着口鼻,眉尖若蹙,拽着燕重樓就對前面的人喊到:“王爺,你們先行一步,妾帶重樓去馬車上休息!”
“快去快回啊飛雪姐姐!”
燕莫羅蹦起來揮揮手,沒心沒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