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解釋道:“那日從青門回到城堡,留宿他們是無奈之舉。”說着,莫燃橫一眼厲鳴犴,“什麽叫‘野男人’?還有什麽叫‘我縱容的’?”
厲鳴犴一噎,瞧着莫燃斜挑的眉眼,剛剛興師問罪的想法頓時就跟被風吹散一樣,了無痕迹了!他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那些男人一個個對莫燃虎視眈眈,莫燃不當回事就罷了,萬一被他點醒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以前成天惦記着怎麽挖牆角,現在輪到他成天提防着别人來挖他的牆角了!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大手張開,厲鳴犴強硬的把莫燃按進自己懷裏,低頭道:“整日修煉,難得回來見你,隻覺得隔了幾百年那麽長,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想起過我,你也抱抱我。”
莫燃的臉貼在厲鳴犴硬邦邦的胸膛上,聞言一陣黑線,這厮以前不是鼻孔朝天的嗎?現在真是越來越小心眼了,連這種别扭的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莫燃還是伸手抱着了厲鳴犴,道:“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想你?你可是我的男人,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
厲鳴犴那有點鬼見愁的臉終于放晴了,嘴角很快上揚,明媚的臉與剛剛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他朗笑道:“哈哈,這才是句正經話!你可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下輩子,以後不管多久,都不能變!”
莫燃也從厲鳴犴的懷裏解放出來,暗暗松了口氣,她是不會承認她的确有點緊張的,仔細一想,又實在理不清她緊張個什麽勁,她不是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轉頭之際,迎上了江潮似笑非笑的眼神,莫燃一愣,那眼神淡如清風,又洞若觀火,江潮手中的扇子合着,他似乎在哪裏都能夠閑适無比,關鍵是,莫燃總是會忘記這家夥的存在,蓦然回首的時候,才驚覺,她好像全暴露了!
就連此刻,江潮看着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挫敗感,忽然彈指在莫燃腦門上敲了敲,道:“走吧,你難道不惦記……離心還在裏邊。”
莫燃瞧着江潮嘴角那笑意,張了張口,差點就和盤托出了,這些天發生的事,那是巧合又倒黴,她可沒想推卸責任,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她隻扯了扯江潮的袖子,小聲道:“你要相信我啊。”
江潮低頭看了看莫燃的小動作,拉住了她的手,“相信你什麽?”
莫燃不說話,江潮明明就看穿她了。
過了一會,江潮笑了一聲,輕聲道:“我信你。”
莫燃反倒是心裏不舒服了,她道:“先找太虛冊,回去之後我再跟你細說。”
“你們倆磨蹭什麽呢?”厲鳴犴在院中喊道,原來他已經先一步進去了,似是剛剛斬斷了一個糾纏的劍意。
莫燃也不再耽擱了,她對厲鳴犴和江潮道:“不必管我,你們隻管自己走就好。”
江潮點了點頭,兩人走入寺内,莫燃穿行在錯亂的劍意之中,便完全沒空四顧了!這寺中的劍意都是諸多強者留下的,還真有些霸道的劍意,讓人無法觸碰!
劍意是一個修者禦劍的心意,修爲越高、劍法越高的修者,劍意往往深奧,每一道劍意都像是一個加了密的禦劍術,若能破解這道密碼,那這個修者畢生的劍意興許就能被繼承或是複制,可如若沒有破解,還擅自去挑戰,也很有可能被那劍意所傷、甚至緻命!
這寺中劍意無數,莫燃根本不可能一個個都去挑戰,她凝眸一望,頓時發現一道劍意立于房梁之上,若隐若現,卻有些帝王般的待遇,周圍空曠,幾乎沒有劍意靠近它。
莫燃腳下踩着淩雲步,飛快的接近那道劍意!而那道劍意也好像知道有人來挑釁一樣,發出一道淩厲的光芒,将周圍籠罩在一層結界之中!就在下一瞬,無數劍芒向莫燃飛來!
莫燃靈活的躲避着,她的速度極快,雖然無法揣摩這些劍芒的軌迹,但是逆天的步法和速度卻能讓她毫不費力的避開!隻是,她胸有成竹的步法竟然還是出現了失誤!一連串血珠子濺在空中,莫燃往自己手臂上一看,才發現果真是她受傷了!
兩隻手臂都有劍傷,尖銳而幹淨的傷口,可想而知,那劍芒得有多快!
莫燃微微有些詫異,她還是低估了這道劍意!打起了精神,莫燃重新迎接又一波的攻擊,劍芒從四面八方過來,像是要把她打成刺猬一般,那些劍芒倒映在狹長漆黑的眸子裏,莫燃努力想要看清它們的軌迹,就在那短短呼吸的之間的縫隙,莫燃才閃身躲避!
可想而知的,莫燃又領了幾道傷口,不過,她唇角一勾,自語道:“劍法越是高超,劍招越是簡單,除了聽潮劍,我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迂回的劍意,如此快,卻多半是虛招!好一道劍意,真該讓江潮也試試,若融入聽潮劍中,想必是驚喜一件!”
如此說着,想到江潮不用聽潮劍了,随即用靈力凝出長劍,竟當即舞起了聽潮劍!“我若用聽潮劍破了這道劍意,豈不是說明聽潮劍更勝一籌?”
私心裏,她當然不希望聽潮劍隻是回憶。
想着,莫燃眼神一凜,面對劍意釋放的第三次攻擊,莫燃用聽潮式擋下,劍招大開大合,卻隻推不攻,待到劍芒堆積,莫燃才猛的往後一掃!劍芒順勢跟了過去!如劍雨一般!
可莫燃手中的劍卻不知道如何轉了一圈,往後一削!看似柔軟的劍式,卻如回旋的浪潮一般,激起強烈的劍意!将後面的劍芒瞬間削斷了!
那房梁之上的劍意也微微閃爍,竟然消失了!這是……被莫燃破解了,也是被抹去了!
莫燃散去手中靈劍,微微一笑,再看剛剛劍意所在之處,結界消散,梁下的門忽然自己打開了!莫燃挑眉,跳了下去,在門口稍作觀察,舉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