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帝後!
不能用任何與女人相關的字眼去衡量她,有着帝王般的威嚴,鳳凰一樣的高傲,還有遠離世俗的無情!聽的傳言再多,也不如見一面來的沖擊,她是真正能讓人顫抖絕望的帝後!怪不得,在沒有天帝的日子裏,她能那麽輕易的穩住天界的局勢!
衆人這才慢慢起身,莫燃站直身體,視線從不斷晃動的祭旗下望過去,隻見帝後眼神看向司徒允潇,問道:“司徒,你可準備好了?”
司徒允潇冷淡回道:“是。”
在帝後面前不行禮,還如此‘放肆’的,在場也就隻有司徒允潇一人了,可奇怪的是,帝後看似對他不滿,卻并未發作,隻用一雙犀利的眸子盯着他道:“那便開始吧。”
司徒允潇祭出了星陣,那冰面一樣的陣法,将頭頂的星空倒映在上面,幾個小徒推着瘋老九出現在陣法之中,瘋老九渾身被綁,幾乎無法行動,但在面對那幾尊石像的時候,還是掙紮着跪下了。
莫燃看不到瘋老九的臉,但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平靜和鄭重,他恭敬的低着頭,即便他的鮮血正在從手腕和腳腕汩汩流下,彙入星陣之中。
那血液在陣法之中遊走,星陣的光芒越來越強烈,逐漸刺激的人睜不開眼睛!
那就是星空裂!司徒家所有神秘的來源!既是功法,也是祭祀陣法,能戰,亦能“言”。
那石像頂端是露天的,此時星空和星陣宛如複制一般,流光一般的能量在那光芒之中出現,從夜空傾瀉下來!星陣的能量越來越強,四下的空氣慢慢變了味道,仿佛有沉悶的聲響在所有人耳邊奏起,持續了許久,那祭台上忽然刮起了狂風!
與此同時,一陣大霧猛然席卷了整個地下空間!
莫燃左右一看,卻發現一個人都看不到了!四周也變的極其安靜,莫燃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什麽?”
莫燃呢喃道,細小的聲音在大霧中很快消散,她松開了祭旗,仔細的觀察着周圍,一點都不怕自己因爲‘大不敬的’的行爲被抓起來,因爲她很清楚,現在所有人都已經被卷入陣中了!
隻是這個陣法很奇怪,竟然将所有人都分開了,否則,突然發生如此變化,現場至少要亂一陣子的。
就在這時,三道光束忽然穿破濃霧!直射下來!
莫燃閉了閉眼,很快睜眼看去,卻見三尊石像出現在了霧中,但那并不是剛剛祭台上的石像,隻是三個虛影而已!
莫燃飛快奔去,站在那三尊石像下面,仰頭望去,那石像上的人原本都是閉着眼睛的,可就在莫燃看着他們時,竟同時睜開了眼睛!
三雙眼睛平靜的看着莫燃,像是在打量。
莫燃心如擂鼓,克制的問:“請問,三位是?”
中間的石像眼神迎上莫燃,那明明是兩束很空洞的光,可莫燃卻覺得在那樣的光面前她從裏到外都是透明的一樣!隻聽他道:“孩子,你是妖禁的第四個主人了。”
“第……四個。”莫燃呢喃着,這句話來的突兀,可莫燃眼神一頓,猛然道:“難道,你們是它的前三個主人?”
中間那個石像點頭,“沒錯,我們都曾是妖禁的主人。”
莫燃驚訝的看着三個高大的石像,他們被莫家築在那麽重要的地方,必定都是不世出的強者、英雄,關于妖禁,傳言不少,但誰都不知道它曾經到底有過什麽樣的主人,就連莫燃也是今天才知道,妖禁之前是有三個主人的。
忽然間,莫燃竟有種莫名的幸福感,世人給妖禁的光環太強了,可她太弱了,即使她一直在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一直都在擔心無法駕馭妖禁,可她不敢那麽想,因爲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是妖禁的唯一的主人,是妖禁承認的主人!
所以,她必須去承擔,逆着那種恐懼和黑暗往前走,她知道手裏有着逆天的力量,可她還遠遠沒有成長到掌控它的程度,她是真怕,有一天她把這一手絕妙的牌打的稀爛,如果那樣,她就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太好了!那你們人呢?爲什麽隻有石像?”莫燃飛快問道。
卻聽左邊的石像不客氣的說:“你都看到石像了,那老子們當然是死了!這還用問嗎?妖禁這次選的主人怎麽這麽笨?莫家的老宅都快被一群魚蝦臭蟲踩爛了,老子們三個還得掩護這個小笨蛋,這樣莫家哪還有翻身之日?老子都快被氣活了!”
莫燃愣了一下,瞧着左邊的石像,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串暴躁的數落,關鍵是,那個石像卻依然平闆的毫無變化,莫燃靜靜的聽完,然後道:“那你活一個試試啊,别光說不練,還有,你這張面癱臉跟你的脾氣可一點都不符,你能看到自己什麽樣嗎?”
“什麽樣?”那個石像竟然立刻問道。
莫燃看了看另外兩尊石像,道:“跟那兩位差不多吧,你更難看一點,還有點搞笑。”
“什麽?難看又搞笑?老子可是天底下最英俊的人!老子都說了别給老子葺什麽石像,哪有石像會英俊的?”那石像似乎憤怒的數落完之後,又對莫燃道:“老子不是面癱!還有,你這小笨蛋,别以爲能轉移話題,你這麽弱,如何應對三界的危機?”
莫燃皺了皺眉,道:“我也不是小笨蛋。”
那石像卻不屑道:“又小又笨,不是小笨蛋是什麽。”
莫燃正欲說話,卻聽到一陣悅耳的笑聲,聲音柔柔的,笑的莫燃把剛剛要說的話都忘了。
那笑聲是右邊的石像發出的,竟是個女子,隻聽她很快道:“呵呵呵,孩子,老三比你笨多了,他是被我和老大訓的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終于能出口惡氣,你不要在意了。”
聞言,莫燃卻是滿頭黑線,老三?那她就是老二,中間哪個就是老大?按照這個順序,分别是妖禁主人的先後順序?還有,什麽叫做“老三比你笨多了”?
“不要吵鬧了,妖禁的選的主人越來越笨,這是不争的事實,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孩子,你附耳過來。”那老大說道。
莫燃腳下一閃,先前還覺得那幾個石像莊重無比,現在簡直覺得她腦子秀逗了!怪不得莫家人會把三人的石像修成那樣,否則若是本尊,還何來的威嚴?
老大,你一本正經的說這些,還附耳過去?她就是整個身體貼過去也沒三人的耳朵大好不好?
“老大,有話直說吧,我們不方便說悄悄話。”老二提醒道。
“嗯,好吧。”老大正經道。
“真是啰嗦,老子來吧,女人就是麻煩。”老三說道,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隻見濃霧之中忽然出現了光影斑駁的畫面!
先是萬獸奔騰的昏黃的曠野,那可不是普通的萬獸,都是遠古的神獸!天空中翻湧的是青龍,古樹的枝頭憩着的是朱雀,萬獸中央是白虎和玄武!而其餘莫燃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神獸,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它們一邊狂奔,一邊嘶吼,那盛大的場景,像是在舉行什麽古老的儀式一樣。
“這些神獸,曾是這個世界最早、也最強的家夥們,但到如今,大概隻有十分之一二的血脈留下吧。”那老三說道。
莫燃目不轉睛的看着,這樣的畫面也許以後都不會見到了,“那其餘的十分之八九呢?”
那老三道:“大概死絕了吧。”
真是直白,而且,莫燃并不喜歡這個答案,“你是怎麽知道的?”
“妖禁就是那個時代的終結者。”那老三道。
莫燃驚聲道:“你沒說錯吧?妖禁隻是個功法,它怎麽做得到?是不是老大用妖禁終結了那個時代?”
“老子沒說錯,就是妖禁終結了那個時代,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總之,就是在類似這樣的儀式中,那些妖獸們死的死,消失的消失,那些強悍的力量消亡了一大半,才有了人類生存的空間,而妖禁也是在妖獸的儀式中誕生的。”
“這是個迷,妖禁也許是妖獸創造出來的,而且隻會選擇人類修者做主人,更準确來說,它隻認莫家的人。”
這個信息的确沖擊到莫燃了,“爲、爲什麽?”
這時,那老大接過話音道:“因爲,莫家人的血脈中是有詛咒的。”
“詛咒?怎麽可能?”莫燃道。
那老大卻依然平靜的說:“你不知道也正常,因爲所有莫家的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隻有我們三個知道,現在,多了你。我所在的時代,距今已經數千萬年,莫家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存在了,你就是尋遍三界,也不可能找到如此古老的家族。
可你在莫家祠堂,沒有見過超過一百萬年的記載吧?莫家從未間斷過,卻也沒有完整的傳承,你以爲這是因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