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們沒照顧好我啊?獄火鬼車不是你們送給我的嗎?那不是你們未雨綢缪嗎?冷羽,别再這麽說了,看到你們這樣,我也很心疼。”
“哪個人的修煉不是曆經磨難的啊,比起旁人,我幸運多了,有你們保駕護航,這已經是上蒼眷顧了,我在冰火城見到許多人,他們丢失了人性,卻放不下執念,做不回凡人,又修不成大道,他們活的像行屍走肉,隻是在消耗漫長的生命。”
“他們用幾千年幾萬年的光陰折磨自己,可我就通透多了,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有家人就夠了,有你們就夠了。”
“所以,我不想等到那麽晚才後悔,該面對的、該挑戰的,我要趁早去做完,然後才能踏踏實實的守着你們,三界那麽大,每個角落我們都走一遍,也要用數不清的時間,這樣一想,我都還是太慢了。”
說着,莫燃笑了起來,她圍着圍巾,男人們看不到她的笑容,可那雙眼睛彎起,她是從心底裏向往,也是從心底發出的笑。
那笑容讓他們的心瞬間酸澀不已,他們何嘗不是在等那一天。
唐燼拉起莫燃的手,大手仔細的将那隻小手包裹,眼眸垂下,“小情人,幸運的是我們,遇見了你。”
否則,他就隻是一個被三界奉若神明的麒麟,所有人理所當然的從他身上拿走祥瑞,然後把貪婪和私欲留給他,他也許會黑化,然後把所有的暴虐還給世人,跟這個肮髒的三界同歸于盡。
那樣,他永遠不會知道,他開出的花有多美,滋養的生命有多動人,世道再亂與他無關,人性再醜陋也與他無關,他隻要有莫燃就夠了,在她身邊做個普通人,比什麽都好。
莫燃把手從唐燼手裏抽出,又把鬼王推開,眉開眼笑,“所以,我們别再評出誰對誰錯了,我們都沒錯!重聚是件高興的事,别這麽沉重了。”
鬼王凝視着莫燃的眼睛,忽然一笑,薄唇勾起,眼角的淚痣也妖異的晃動,他擠在莫燃身邊坐下,雙手纏上她的腰,“親愛的主人,那你有沒有想我?”
莫燃點頭,“當然想了,想的吃不好睡不好。”
唐燼迅速坐在了另外一邊,“小情人,那我呢?”
莫燃也點頭,“想,特别想。”
感覺到幾道視線一起凝視過來,莫燃連忙道:“你們我都想,絕對沒有偏袒。”
蘇雨夜長腿一邁,在臨近的另一個沙發上坐下,那雙眼睛格外深邃,他的表情有點凝重,但看得出來也在努力活躍氣氛,“那小朋友豈不是很忙?”
張恪眼神稍稍松動,“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嗎?”
柳洋難過的說:“我們不對,我們有罪,我們是害你受苦的罪惡之源。”
白矖卑微而虔誠的說:“請主人責罰我們吧。”
厲鳴犴道:“不管用什麽姿勢,我們都接受。”
鬼醫最後道:“隻要不弄出人命,我都破例醫治。”
江潮也坐下,他靠在對面的沙發上,離莫燃遠了點,卻能看到她的一切,嘴角噙着一抹笑,稍稍驅散了那陰霾的味道。
莫燃抽了抽嘴角,他們……何時變的這麽默契了?爲什麽一個好好的話題歪成了這個樣子,懲罰人需要什麽姿勢的啊喂!
莫燃在好春堂見識了太多沒下限的葷段子,她以爲自己肯定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可爲什麽聽他們三言兩語一說,她的腦容量瞬間不夠了!
而且,她腦海裏條件反射的冒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是怎麽回事?果然是好春堂待的太久了是不是!
“這個……罪責,就免了吧,我其實睡的挺好的。”莫燃說道。
鬼王卻緊接着道:“那你是騙我的嗎?其實你沒有那麽想我?”
莫燃那連忙搖頭,“我沒騙你們啊,我吃的特别不好。”
厲鳴犴歎了口氣,“冰火城物資奇缺,那裏的修者必定三餐不食,可你以往每日必食,肯定是吃不好的。”
莫燃一僵,無力的看向厲鳴犴,大家心裏知道就好了,爲什麽一定要說出來啊,吃不好睡不好那隻是一個比喻啊!何必這麽較真啊!
“你們,之前都去哪了?”莫燃問道,轉移了這個令她無比汗顔的話題。
唐燼道:“在找你。”
簡單的回答,把莫燃心裏的話都堵死了,在這個浩浩無垠的三界,他們絲毫沒有她的消息,兩年多來,卻從未放棄過尋找。
剛剛輕松一些的氛圍一下子又沉下去,莫燃幹脆問道:“爲什麽我會消失兩年多?我明明是兩個多月前在血冥海中被人撈上來的。”
白矖說道:“因爲在你渡劫的時候,不僅你自己的身體香消玉殒,元神也受到重創無法凝聚,就連獄火鬼車也在抵擋雷劫時被重創,獄火鬼車沉睡了,兩年後才醒,你的元神自然也是在獄火鬼車恢複時凝聚的。
你之所以會在血冥海中重塑身體,是因爲司徒允潇把你的魂籍從輪回井中取了出來,你不再會被輪回井所制,許是你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你的身體隻是去了你記憶中的地方。”
聽完,莫燃卻是僵了僵,司徒允潇是祭司的名字,而她想起了前兩世的事情,他們竟然已經知道了!
柳洋這時也道:“我們把你去過的地方都翻了好幾遍,沒有找到你,就因爲忽略了最不可能的一個地方。”
沒錯,他們都沒想到莫燃會出現在血冥海,不管是大齊王朝、華夏,亦或是須彌界三個帝國,他們真的是掘地三尺二了,可一無所獲。
直到今天司徒允潇把莫燃送回來,他們才驚覺,血冥海那個地方他們根本沒去!如果他們早一點想到,就能早兩個月接她回來了!
過了一會,莫燃讷讷的解釋,“我隻是想起來了,其實并沒有想回去,我跟允……司徒允潇也是昨天才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