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兒,你真要走?”郡甯問道,她從那湖心亭慢慢踱步出來。
在聽了莫燃的來意之時,她是有些不信的,可看到她身邊站着的人,她卻有點信了,就在幾分鍾之前,她剛剛得知藥堂發生的事。
莫燃點頭,“當家的,外界還有事情未了,我得走了。”
郡甯的視線在祭司身上停留了一會,這才看向莫燃道:“賭坊是你的了,藥堂現在也沒了,你就這樣走了?”
莫燃卻是直言道:“當家的若是覺得不方便,也可以換個地方,三界之内哪裏都好,當家的高興便好。”
郡甯笑了一聲,竟直接揮手,“走吧走吧,工錢沒有,好春堂你看上誰了,倒是可以帶走。”
莫燃還未說話,腰上那隻手就捏了捏她,害她差點當場叫出聲,嘴角抽了抽,莫燃道:“多謝當家的,我沒看上誰,但若是有誰想走,還望當家的放他們一放。”
郡甯卻道:“留下的都是心甘情願的,我可沒逼過誰,若是有人要走,我也不會攔着。”
莫燃也笑了笑,“那就告辭了,多謝當日你的救命之恩。”
這一次莫燃也是真心的。
等到莫燃和祭司走了,郡甯才看向青霜道:“我就知道,她不是不近男色,隻是挑。”
青霜沒有說話。
郡甯又道:“你想走就走吧,這麽多人走進冰火城,卻沒有人出去過,都是一群膽小鬼而已,現在有人邁出這一步了,怕是……很多人都等不及了吧。”
青霜眼神變了變,“難道你不想走?”
郡甯道:“外界于我無牽無挂,何必那麽着急呢。”
青霜卻道:“我不要是牽挂嗎?”
郡甯的腳步頓了頓,“呵呵,那我考慮一下。”
……
莫燃真的決定離開了,處事也果斷起來,她去了一趟賭坊,親自把消息告訴了大狗他們,是莫燃把他們帶進賭坊的,他們把莫燃看成了希望,莫燃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這群人。
大狗他們似乎反應不過來,是否要離開冰火城……這個選擇對他們來說太突然了,不過莫燃也沒打算逼他們馬上決定,她說會等到早晨,也說會把三頭猿留下,如果他們做好決定,她會讓三頭猿通知她。
晚上莫燃抱着膝蓋在小小的院子裏坐了一整夜,沒有回房間,她實在有些害怕跟祭司處在那麽狹小的房間裏,而他也陪她在院子裏站了一整夜。
天亮時,莫燃蹭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該走了!”
祭司直接過來拉住她的手,隻一閃身便帶着她出現在血冥海海邊,他打開了虛空之門,正要進去的時候,莫燃卻拉住他,“再等等。”
她昨天晚上說好天亮在這裏見,但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稍微有一點失望。
許久,就在她以爲她估算錯誤的時候,遠處卻忽然有人奔至,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而且,來人不止一個!
大狗摸了摸後腦勺,“來遲了,賭坊打烊實在有點晚。”
阿古也道:“三界如今變成了什麽樣子,真想見見。”
秀影卻道:“小兔兒,你既然帶我們出去,今後也得管吃管住吧?”
莫燃把這些人都看了一圈,多數是賭坊的人,卻也有些人沒來,而且……小腰子沒出現。
莫燃搖頭一笑,釋然了,萬事強求不得,她看向秀影道:“當然,而且不要錢。”
……
離開了并或成,外面的空氣是自由的,是舒暢的,沒有了忽冷忽熱的感覺,一切都久違了,以至于即便是在天界,莫燃也按耐不住興奮。
“就此别過吧,日後你們可以去須彌界找我。”莫燃看向其他人,她知道他們的心思都飛到别處去了。
秀影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笑了一笑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去吃你的住你的,隻是,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們,你的真實名字叫什麽?”
“我叫莫燃。”
……
在天界跟衆人分道揚镳,莫燃也全無心思再打探什麽了,祭司看出她歸心似箭,直接帶她回到了須彌界。
汪洋大海之上,四周空無一物,隻有鹹澀的海風,卻見一座空中島漂浮在半空,島上一片綠蔭,磅礴而神秘,單用眼睛看,根本看不到島上有什麽。
莫燃的心髒不聽使喚的跳的快了起來,“這裏……是空中島?”
祭司垂眸看她,“嗯。”
莫燃眼神變幻,即便心已經飛上去了,可腳步卻好像挪不動一樣,身體定在了這裏,竟有些近鄉情怯……
這裏跟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那時還很蒼涼野性,現在卻被征服了。
祭司拉着莫燃,她被動的飛身落在島上,越過山川,她見到了城池,城内外人來人往,規模已是不小。
祭司對這裏的路似乎很熟悉,他們從城池上空飛過,迎着一道高聳入雲的雪山向上飛去,山上建了一座城堡,那城堡造的極其精巧,依靠山勢,高低錯落,乳白色的牆體幾乎與雪山融爲一體,有種令人震撼的和諧。
忽然,祭司帶着她落在地面上,地面也是乳白色的大理石,簡單卻不單調,站在這裏,方才覺得這城堡比她預想的更大,在她心中亂七八糟的閃過一大堆思緒時,身邊的男子道:“到了,這是你的城堡。”
莫燃看向前方,那道大門緊閉,四周并無人氣。
祭司卻又道:“進去吧。”
莫燃不禁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做夢一樣,好多次夢中她也是這樣走向他們,可睜開眼之後才發現什麽都沒有。
忽然,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祭司,他站在原地沒動,莫燃想要說什麽,卻發現沒什麽好說的。
可祭司卻笑了,那一笑瞬間點亮了世界一般,對于莫燃突然回頭,他似乎格外高興,“快去吧,這裏,還有這裏的人,都在等你。”
莫燃沒太注意他話中的含義,她轉身繼續走,背對着他輕聲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