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那英俊的眉宇也有點陰沉下來,“你管他們做什麽……我是說,隻是你這麽想而已,他們不會覺得你辜負他們的。”
他的語氣那麽肯定,好像多麽清楚似的。
莫燃卻道:“他們是不會,但我不敢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他們不管我,隻能我自己管自己了。”
刑天不知爲何哼了一聲,“那我倒甯願你是一隻低階妖獸。”
而他每天隻需要喂飽她的肚子,填滿她的欲望就可以了,她腦子裏也不需要想這麽多複雜的事情。
“是不是覺得我特别差勁?”莫燃問道。
刑天沒有說話,但像是默認了。
而過了一會,莫燃卻是歎息道,“如果血殺不要對我那麽好,那該多好。”
她放不下那麽一個人,血殺就像她的影子一樣,如果有一天回頭,她找不到她的影子了,他也不再悄然跟上來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難受,想來想去,她真的覺得自己爲情所困了,爲什麽一定要給她出這種難題。
刑天卻是猛的擡起了頭,“你爲情所困,是因爲血殺?”
那聲音不知爲何陰恻恻的,不過莫燃心思不在這裏,并未注意,她隻是挎着神情承認了。
“所以,你選擇了你的男人們,抛棄了他?”刑天又問。
莫燃艱難的點頭,雖然從刑天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比她自己說出來更讓她難受,但這的确是她的決定。
刑天慢慢點頭,一時間氣息變的深沉無比,那飄然的白衣都無法遮住他懾人的霸氣,“我曾經發誓不再殺人,因爲我覺得殺人是這個世上最無聊的事,這個三界再肮髒,我也不打算動手去清理。”
莫燃擡起頭,看着此刻異常冷漠的刑天,皺了皺眉,更對他沒頭沒尾的話感到一陣疑惑,而那雙墨眸望過來的時候,空曠,死寂,就像她曾去過的莽原一樣,遍地瘡痍,沒有那如黑曜石般的光滑和圓潤,觸碰到那樣的眼神,莫燃心中猛的被砸了一樣,呼吸都停了。
面前的刑天太陌生了,那根本不是她認識的刑天。
而這時,聽天又道:“不過我可以爲你破一次例,血殺的存在讓你這麽痛苦,你不是想要長痛不如短痛嗎?我幫你,殺了他。”
殺了他——
那三個字輕盈卻清晰,睥睨萬物的氣息撲面而來,莫燃瞪大眼睛看着刑天,刑天說要殺了血殺!血殺是天魔,九道雷劫想殺死他,她不信,可刑天說要殺他,她卻相信!
見刑天就要出去,莫燃驚醒,飛快的去攔住他,那攝人的氣息竟讓她站在對面都忍不住戰栗,她握緊了雙拳讓自己穩住,皺眉看着刑天道:“我做的決定,不需要你來幫我篡改。”
刑天垂眸,“爲什麽?你既然放棄他了,還在乎他的死活幹什麽。”
莫燃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又不是必須得是情人關系。”
刑天冷漠道,“對于他來說,就隻能有這一種關系。”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麽知道血殺是怎麽想的?”莫燃忍無可忍道,刑天變成這樣,讓她怎麽都無法适應,而且她并不知道她哪裏刺激到他了。
刑天卻忽然道:“我當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我隻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莫燃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刑天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刑天卻忽然抱起了她,一眨眼便到了床上,一手抓住她的衣服猛的一撕,布帛撕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刑天的動作粗魯又瘋狂,全然不顧莫燃的掙紮,将她的衣服褪的一幹二淨。
而他的手在身上一拂,他那白衣便落在了地上,他低頭,狠狠的吻上了莫燃的唇,狂猛又霸道,牙齒在她的唇上厮磨,仿佛下一刻就要吃了她似的。
“刑天!”刑天的吻轉到了莫燃脖子上,莫燃終于有機會說話,“你不是刑天!”
莫燃怒紅着眼睛,脖子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他跟本不是在吻,而是在咬人,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有完全無法反抗的一天!
“你放開我,你若敢動我,我一定會殺了你!”莫燃低吼道,用盡了力氣去踢刑天。
可刑天絲毫不爲所動,莫燃忽然召喚出了滅神劍,那漆黑的長劍漂浮在空中,劍身泛着濃重的煞氣,幽幽的旋轉着,猛的朝着刑天刺下!
莫燃從刑天的肩膀上清晰的看到劍身沒入了刑天的身體,刑天的動作停下了,他擡眸看着莫燃,眼裏竟有些疼痛,“你真的想殺我?”
莫燃皺眉不語。
刑天道:“滅神弓是我的精血所制,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自己怎麽可能殺得了我自己?你不會換一把劍嗎?”
莫燃卻道:“我知道。”
那三個字落下,刑天的瞳孔頓時放大了一瞬,可他還來不及阻止,滅神劍已經穿過他的身體,刺入了莫燃的胸膛!那鮮血争先恐後的洶湧而出,燙的他目眦欲裂,刑天猛的從背後抽出滅神劍仍在地上,抱起莫燃。
“你在幹什麽!”刑天破天荒的低吼,失了儀态,他的手按在莫燃的胸口,堵住了那個血淋淋的洞,磅礴的能量從手中湧出,隻見莫燃的傷口漸漸止了血,撕裂的皮肉也在飛快的愈合着。
刑天的手按在三藤戒上,抱着莫燃,眨眼便出現在靈泉,将莫燃放在水裏,他自己也跳了下去,不容置喙的把莫燃放在了腿上,死死的抱着,他渾身緊繃着,對剛剛的事情心有餘悸,即便懷裏抱着能令他神魂颠倒的身體,他也再無心情事。
把兩人身上的血都沖洗幹淨,莫燃沒再掙紮,刑天也沒再說話。
隻有偶爾會想起鈴鈴的聲音,是刑天手上的鈴铛。
“你可真狠。”刑天道,那一劍刺進她的身體,比她要殺他都令他難受。
莫燃卻抓住了刑天的手,把他帶着的手鏈拿進了一看,這手鏈果然能調節大小,不管是黑貓戴着,還是刑天戴着,都非常合适。
“你又騙我一次。”莫燃道。
刑天迎上莫燃的眼睛,對這句話印象深刻,第一次是隐瞞了身份,這一次又是什麽,“我騙了你什麽?”
莫燃眯着眼道:“上次,就是在這裏,我不是做夢,是你趁我睡着對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對不對。”
刑天卻是問道:“什麽是不該做的事?”
莫燃道:“你别裝糊塗。”
刑天也攤開道:“是交合嗎?這是不該做的事情嗎?我們之間做的并不少,你也對我做過,隻是你不記得了,而且,按照你這麽說,我又騙了你兩次,難道在醉鳳樓客棧那晚,你也覺得是做夢了嗎?”
莫燃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會做那麽荒唐的夢,原來真的是被睡了!她竟然還不知道!莫燃現在是真的想殺了刑天了!“你真該死!”
刑天不慌不忙道,“我曾經一心求死,可沒人能殺得了我,要不你也來試試,莫燃,你若殺得了我便罷,你若殺不了我,我便日日纏着你。”
莫燃心中怒氣橫生,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爲什麽這麽做?”他忽然的轉變讓她毫無準備。
刑天笑了笑,“你覺得我變了嗎?你想讓我做寵物,我便做你的寵物,你讓我戴這醜死人的手鏈,我也戴了,你喜歡白色衣裳,我一直穿着也無所謂,你想殺我,我也可以讓你在我身上捅一百個透明窟窿,那都是因爲我喜歡你,我把你放在心上,你爲所欲爲都可以,可你若隻要你那幾個男人,而不要我,我還爲何要乖乖的做你的貓。”
莫燃心中一震,“你喜歡我?”
刑天嗤笑,“我表現的那麽含蓄嗎?你這麽驚訝做什麽?”
你他媽就是表現的太含蓄了!她就是再自戀,也不至于去懷疑一隻隻知道睡覺的貓其實除了睡覺還想睡她!
“不可理喻!”莫燃扔下四個字,就要爬上岸去。
刑天卻按住她,莫燃在水裏又是一陣撲騰,水面頓時晃蕩不止,刑天也忍無可忍道:“你不要再動了!你剛剛流過血,我還舍不得動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到底是誰得寸進尺!她爲什麽要坐在浴池裏跟這個神經病浪費時間!“那你就放開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刑天道:“不行。”
因爲一旦放開,莫燃可能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刑天心裏這麽想着,就更不會放手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麽明明是血殺的事情,如今卻發展成了這樣,但是他現在低不了那個頭,便硬着頭皮抱着莫燃不松手,同時不忘囑咐,“你也别想故技重施,逼急了我收了滅神弓。”
“你收了吧,我也不想要你的東西。”莫燃緊接着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