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手還沒有碰到血殺,血殺便閃在一旁了,聲音冰冷低沉,“去裏面等着。”
“好的爺~”那幾個女子稍有些畏懼,血殺的氣息太過可怕,不過在這斂芳閣混飯吃的,什麽樣的客人沒見過,見血殺如此說一不二,幾個女子似乎瞬間‘明白’了,乖乖的去裏面等着。
莫燃把身邊的女人也揮走,道:“你們要伺候的是他。”
幾個女人對視一眼,覺得這裏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一個女人還挺大膽,她拉着莫燃的手道:“姑娘一起玩嘛。”
莫燃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女人瞧見了,頓時幹笑一聲,也扭着腰去裏面了。
一群女人轉進了月洞門,那若隐若現的屏風一擋,再再加上襲襲紅紗,隻聽幾個女人小聲嬌笑着,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脫衣服的聲音。
莫燃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剛剛那些女人走過去的時候,那濃厚的脂粉味留在了她周圍的空氣裏,平日裏在狐玖的房間也常能聞到,但今日覺得格外刺鼻了一些。
“你忙吧,我先走了,祝你曆劫成功。”莫燃終是站起來道,雖然她不贊同血殺找這裏的女人雙修,但好像也沒有别的辦法,壓下心中的不悅,她還是衷心說道,畢竟曆劫是大事,她希望看到完完整整的血殺回來。
莫燃想走,可血殺卻隔空關上了門,那低沉的聲音也傳到了莫燃的耳朵裏,“你在這等我,我若是有什麽意外,你來救我。”
說罷,血殺便走進裏屋去了,女人的笑聲頓時高漲了許多,夾雜着一些驚歎的低呼,還有讨好的聲音。
“爺,奴幫你脫衣裳……”
“啊……爺你摔疼人家了。”
“爺,求您輕一點……”
裏面的聲音愈演愈烈,那些女人進入狀态還挺快的,叫的越來越消魂,床鋪撞的咯吱咯吱的響,那些女人似享受又似痛苦的聲音快把房頂都掀翻了。
莫燃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沒走,傻站在外面聽着如此激烈的活春宮,透過那影影綽綽的屏風和紗帳,似乎能看到床上的女人飛快起伏的身影。
大概是因爲血殺進去的時候說若有意外讓她去救,可能有什麽意外?有意外的應該是那些女人吧?空氣裏彌漫就着鳳毒花的味道,異香撲鼻,鳳毒花也是淫毒,聞之能令人心神具失,沉浸在欲望當中,索求無度,直至陰盡而亡。
這鳳毒花低劣的很,大概是蜘蛛門的毒藥,對付一般修者還可以,若是對高階修者便不管用了,血殺還需要給這些女人下這種藥嗎?他把衣服一脫,那些女的不得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嗎?
聽那些女人叫的越來越忘我,顯然是已經沒有意識了,不一會就聽到有人被甩在床下的聲音,大概是死了吧……
可其他女人卻絲毫反應都沒有,緊接着又有人爬上床去。
莫燃的神情很是焦躁,她想走,這裏的味道,聲音,都讓她難受的很,喉嚨湧上來一陣酸味,幾欲作嘔,可她硬是忍住了。
到後來,她也不知道是因爲還惦記着血殺說救他的話,還是因爲她已經站的麻木了,可那一個接一個死去的女人卻讓莫燃越來越無法忍受,她無法想象這些女人是怎麽在血殺身上求歡的,更無法想象血殺是怎麽碰她們的。
惡心,又有點莫名的苦澀,一定要雙修嗎?是的,一定的,她不是魔,她哪裏知道被欲望控制的魔是什麽樣的?也許是本能,就像她不吃飯會餓,不呼吸會死一樣。
她以爲,血殺碰多少女人她都不會介意,他殺多少人她也不會介意,可現在才發現,她好像沒法不介意,這些女人不配跟血殺雙修,就算是一次性的都不行!
血殺從不在莫燃面前殺人,所以莫燃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玄衣墨發,發間的紅綢鮮豔又不羁,不論那雙手沾過多少的血,都是那麽白淨。
可血殺爲什麽要讓她在這裏等着?就算信任她,未免也有點太欺負人了吧?她實在不敢保證,完事之後再見到血殺,她眼中的那雙手還會不會那麽幹淨。
莫燃忽然往前走去,直到站在那屏風跟前,地上深處一雙手,僵硬着一動不動,莫燃盯着那兩隻手臂看了半晌,忽然驚醒過來!
差點就進去了。
她進去能怎麽樣呢?隻會更煩惱而已。
猛的轉身,莫燃徑直奔到門口開門出去了,合上門的時候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門之隔,外面的空氣新鮮多了。
她弄不清自己亂成一團的心是怎麽回事,可是卻非常肯定,她沒辦法繼續在裏面待着了,否則她真的會控制不住沖進去的。
“呵呵,裏面似乎很激烈啊,活春宮好看嗎?”面前傳來戲谑的聲音,抑揚頓挫的,煞是誘人。
莫燃擡眸一看,反應還有些遲鈍,明明眼前的人那麽熟悉,可她過了一會才看清人,沸騰的腦海也慢慢降下溫來,眼前的男子披着一襲紅衣,腰間隻系着一根腰帶,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現,長腿更是撩人的很。
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燃,此人不是狐玖還能是誰?
“好巧。”莫燃說道,聲音淡淡的,沒什麽活力。
“不巧,我聽說姑娘跟一個男子來了斂芳閣,還以爲你們尋什麽刺激呢,在這恭候已久了。”狐玖笑道。
莫燃現在沒什麽心情跟他開玩笑,她往前走了走,打算守在門口,就算裏面聽不下去,她也不能真走,可剛一擡頭,又是一愣,卻見一襲青衫的沐風坐在走廊上,晃着一條長腿看着她。
“你們兩個好雅興。”莫燃道。
說罷,莫燃也跳到了走廊的扶手上坐着。
沐風笑道:“不及你,在外面聽的不甚真切。”
莫燃瞥他一眼,歎了口氣。
“呵呵……”沐風好笑的看着莫燃,他道:“小奶娃,你這是什麽習慣?專門來花樓裏聽這個?”
莫燃不說話,這兩個人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是她想聽嗎?她有那麽變态嗎?
狐玖這時也晃了過來,他道:“尋歡作樂也就罷了,還弄死這許多姑娘,啧啧……”
話雖這麽說,但是那妖異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憐憫之情,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人吃人的戲碼不停的上演,死一個人跟死一隻螞蟻似的。
不管沐風和狐玖說什麽,莫燃都沒有回應,狐玖不禁盯着莫燃看了許久,笑着說道:“姑娘可真是心善,血殺讓你等,你便一直等着。”
莫燃不說話,也并不好奇爲什麽狐玖知道裏面的人是血殺。
而狐玖卻道:“隻是,我不太明白姑娘爲什麽悶悶不樂?”
過了許久,莫燃才道:“血殺是不是被我糟蹋了?”
“噗……”狐玖和沐風都笑出了聲,沐風更是哈哈大笑起來,收都收不住,“哈哈哈,糟蹋……小奶娃,你如何糟蹋了那個男人?說來聽聽。”
縱然知道自己表述的有問題,面對兩人的嘲笑莫燃也沒什麽反應了,她隻是太憋悶了,如果不說出來,她也許真的會被憋死的,“血殺今天這麽做,也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他也不必這麽選擇。”
她隻知道自己會惡心,可血殺就不會嗎?他是一個連别的女人碰一下袖子都會嫌髒的人,何況是那麽親密的結合?如若血殺以後都得過這樣的日子,那得有多可怕……
此時她已經顧不得去想自己的感受了,光是想到血殺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眼神,她就已經很難過了。
“小奶娃,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沐風好奇道,他是真沒想到小奶娃魅力如此之大,刑天已經夠無情無心了,竟然也會變成偷偷摸摸的小人。
而小奶娃口中的血殺,似乎也是她的追求者呢。
本以爲小奶娃既然都成親了,心裏必定就隻有那白麒麟了,卻沒想到還有如此多糾葛,驚奇之餘卻是有些怅然……很多年前,他便從來沒有想過,即便成親了,他也可以去争取,以至于一别幾萬年,再也無法相見。
“我……那是意外。”莫燃洩氣道。
沐風挑了挑眉,也算反應快,頓時知道怎麽回事了,“你這樣子可真像負心漢,還意外?哪有那麽多意外。”
莫燃無力辯解,雖然那真的是意外。
狐玖卻是不說話,他當然知道是意外,那天晚上他可是給他們站了一晚上的崗……
“不過……”沐風的語氣忽然變的極爲戲谑,他彈出一股靈氣,将對面的窗子一下子打開了,那窗子是在裏屋的,打開後便能清楚的看到床上床下的情形,“你說的血殺,真的是這個人嗎?”
莫燃的視線落在床上,一個女人眼神呆滞,身體機械的上下起伏,高亢的叫着,而躺在她身下的是一個上身穿着黑袍,下身光着的男人,即便他的帽子擋着臉,莫燃也一眼便能看出,那不是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