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昨晚會是很難熬的一晚,沒想到這麽快就過去了,而且她收獲頗豐!直到這時,莫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後來吸收螢草之光的時候竟然絲毫感覺都沒有,難道是因爲她修煉太過專注了?
隻好等下次再來的時候印證了……
垂眸一看,這才發現,在她面前蹲着黑貓,一雙貓眼定定的瞧着她,也不知道它在這多久了。
莫燃站起來,順便也一把撈起黑貓,道:“你今天很閑嘛,怎麽想起來看我了?”
黑貓在莫燃懷裏蹭了蹭,“喵……”他每天都很閑!他每天都在!隻是你看不到!家裏多了幾個男人之後你就看不到了!
黑貓很想細數一下他被忽略的那麽多瞬間,可終究忍住了,心情從激動到平靜,繞了一個大彎,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麽他會想這麽多,想多了又覺得頭疼,以至于這麽多天他都弄不清楚,爲什麽他的行爲越來越奇怪,連他自己都看不懂了。
莫燃很快就回了竹屋,一陣風似的回了卧室,鬼醫坐在屏風後的書桌旁,那是二樓唯一一個陽光不會光顧的地方,而白矖站在敞開的窗戶旁,此時正回頭看着莫燃一回來就換衣服。
黑貓被莫燃仍在床上,在莫燃的衣服兜頭罩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也有點懵,等他用爪子掀開頭上的衣服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隻手,抓起他就扔出去了。
那一下子,可真沒手下留情,要真是一隻普通的貓,被這一扔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回來了,而黑貓在空中一翻,挂在了一棵竹子上,在細細的竹子上徘徊了一會,他們就真的以爲他沒脾氣嗎?
“主人,你怎麽當着那隻貓的面換衣服?”白矖問道,他怎麽沒發現,莫燃對刑天這麽沒戒備?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啊?”莫燃飛快的換号了衣服,奇怪道:“黑貓?它不就是貓?”
“誰說他是貓了?”白矖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莫燃頓了頓了,被白矖問的有點懵,她似乎理所當然的認爲那隻貓就是個寵物了,“難道不是嗎?”
白矖忍不住吸了口氣,這幾天刑天對他們扔來扔去的行爲很忍讓,他還有點奇怪來着,他就那麽怕莫燃知道它是刑天嗎?爲什麽?如果他幹脆沖動化形了,倒也省事了。
莫燃對人的警惕心很重,可對一隻貓……卻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白矖忽然有點憂慮,前段時間就隻有黑貓跟着莫燃,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相處的……
心裏想了一些事情,回過神來時莫燃已經換好衣服了,白白錯過了大好的美景。
莫燃系好了腰帶便又往出走,白矖拉住她道:“什麽事這麽急?不是剛回來嗎?”
莫燃回頭說了一句,“我有約了,不過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白矖非但沒有松手,而且抓的更緊了,碧綠色的眸子一擡,望進了莫燃的眼中,慢慢道:“主人,你有約了?”
那小眼神、怎麽還憂郁了?莫燃愣了一下,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奇怪?
見莫燃不說話,白矖的聲音也低了一些,“是誰?他很英俊嗎?是五大門派的弟子嗎?主人,你有新歡了嗎?”
莫燃一把拍開白矖的手,渾身抖了抖,這深閨怨婦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莫燃沒好氣道:“是約戰!哪來的新歡?”
白矖的眸子這才松動了些,嘴角一勾,咧開一個傾國傾城的笑,一下子就把莫燃的惡寒給笑沒了,罷了罷了,美人怎麽會有錯了?
“那祝主人旗開得勝,我在家等你。”白矖道。
莫燃臉上帶着笑很欣慰的走了,直到快走出竹林的時候,莫燃忽然停了一下,嘴角的笑慢慢收住,晃了晃腦袋,一陣無語,她好像中毒了!傻笑什麽?竟然還想着打完架趕緊回來?
不能再想了,妖孽果然禍國殃民,她都要不務正業了!
今天可是跟神音派的任珊珊約戰的日子,莫燃飛快到了七層峰,七層峰有首宗内最大的演武場,莫燃去的時候,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
莫燃直奔着人群中的擂台而去,飛身落在擂台上,銀發高高豎起,紫衣高貴,光彩照人,嘈雜的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高呼!
在場大多數都是獸宗的弟子,内外門皆有,今天兩人約戰可不是什麽秘密,三天的時間足夠所有人都聽說了。
其他門派的弟子也沒有缺席,他們甚至期待已久了呢。
“哼,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任珊珊冷哼道,覺得莫燃是故意吊人胃口,故意來晚了這麽久。
莫燃也懶得解釋,周圍的人都在叫着她的名字,莫燃擡頭壓了壓,示意衆人噤聲,也懶得跟任珊珊解釋,直接道:“我是來遲了一點,一會開始之後,我讓你三招。”
“哼,好大的口氣!”那任珊珊喊了一句,話落,手中忽然出現一把琵琶,食指飛快的波動起來!琴聲如劍,一瞬間便疾風驟雨一般飛射向莫燃!
莫燃背着手躲避,揚聲喊道:“一招。”
“我什麽時候才能做到這麽快?音殺,莫燃光靠躲都能過。”離戰星不禁說道,看莫燃穿梭在幾乎連成一片的音律之中,很是贊歎。
旋身落下,莫燃安然無恙。
任珊珊見此,琴聲一變,更加尖銳!殺機也更加濃郁!可莫燃依舊應對的遊刃有餘,“兩招。”
“莫燃真的要讓她三招啊!”
“雖然兩人修爲相當,但莫燃的實力遠在任珊珊之上,她赢了任珊珊幾乎是輕而易舉啊,真想不通任珊珊怎麽還敢下戰帖,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還以爲任珊珊有什麽必殺技呢,再等等看吧……”
而此時,隻聽莫燃喊道:“三招!該我了!”
衆人讨論着,以爲會有什麽驚喜出現,直到莫燃第三招都輕易躲過了,衆人幾乎看到了最終結果,莫燃一出手,任珊珊怕是更沒機會了。
果然,莫燃祭出長劍飛身攻去,不一會就攻破了她琴音設下防禦,音攻本來就是遠攻,結界一破,音攻便沒有優勢了!
任珊珊飛快換了劍,跟莫燃打了起來,兩人的優劣一目了然,任珊珊幾乎是被莫燃壓着打。
忽然,任珊珊喊了一聲“暴風狼!”
一直龐然大物忽然出現,怒張的口直接朝莫燃咬來,莫燃抽劍回身,而趁着這個空隙,任珊珊忽然閃身遠遠躲在了暴風狼身後!
“哈哈哈她躲開了!多好笑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修者躲在契約獸後面的!”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挑戰者到底是任珊珊還是暴風狼?”
“别說一個暴風狼,就是來十個八個,也沒什麽用吧!”
衆人頓時笑開了鍋,因爲任珊珊躲的可真夠遠的。
莫燃跟暴風狼過了幾招,忽然飛快的往後退去,站定之後皺眉看着暴風狼,它身上還有那天被魂落打過的傷痕,灰色的毛發上沾了許多幹涸的血塊,一看就是事後任珊珊沒有給它治傷,倒是那兩顆被魂落拔掉的獠牙已經長出來了。
可這都不是莫燃忽然凝重的原因,而是因爲暴風狼似乎很不對勁!它弓着身呲着牙,獠牙之間嘩嘩的躺下汩汩黑色的液體,帶着些腥臭的味道,喉嚨裏發出一聲聲兇惡的低吼,身體痙攣似的不斷抽搐。
這一停頓,衆人也發現了暴風狼的異樣,奇怪的互相讨論。
“暴風狼怎麽了?該不會是吃多了吧?”
“什麽吃多了?這樣子更像是吃了毒藥吧。”
“快看他的眼睛!”
而莫燃也發現了,那暴風狼長嘯一聲,低下頭睜開眼的時候,一雙眼卻是入魔一般的血紅!渾身也似乎冒着一股詭異的黑氣,而更令莫燃驚訝的還在後頭。
那隻暴風狼的修爲忽然暴漲!他腳下的晉級紋路突兀的冒了出來,從二百七十二星飛快的增長!二百八十、二百九十、三百、三百一十……三百六十、三百七十、三百七十二!
整整長了一百星才停了下來!
衆人看的目瞪口呆!“怎麽可能!暴風狼怎麽一下子漲了一百星的修爲?”
别人想不通,可落霞宗的弟子卻在疑惑了瞬間之後便了然了,苗思雨皺眉道:“可惜了一隻暴風狼,廢了。”
離戰星聽到了苗思雨的話,不禁問道:“爲什麽這麽說?那隻暴風狼怎麽了?”
苗思雨是此次落霞宗二十個弟子中的核心人物了,已經是六品煉丹師,幾乎是跟赫森齊名的天才煉丹師了,人長的小小的,卻精明老練,素以穩重大氣爲人稱道,可在看向離戰星的時候卻臉頰一紅,頓了頓才道:
“哦,你、你有所不知,那隻暴風狼吐了心血,渾身惡臭,幾乎入魔,是因爲它服了禁藥……有種丹藥的名字叫做‘背水一戰’,名字雖好聽,可其實不是正派的丹藥。
這種丹藥隻能給妖獸吃,能瞬間激發妖獸所有的潛力,通常都會讓妖獸逆天晉級,可一旦吃了這藥,一旦它的潛力用盡,必死無疑,這隻暴風狼,活不過半個時辰了。”
離戰星才沒注意苗思雨的變化,他隻是詫異于‘背水一戰’的惡毒,頓時厭惡道:“這就是任珊珊的底牌嗎?這種人也配參加交流會。”
苗思雨頓時道:“我也覺得不妥,任珊珊确實過分了。”
而此時,莫燃不知道暴風狼吃的是什麽東西,爲什麽變成了這樣,可她知道,這隻暴風狼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那血紅的獸眼當中,隻有血腥的殺氣,絲毫别的情感都沒有!
“吼!”
那暴風狼站穩了身體,大吼一聲,猛的沖了過來!
莫燃的長劍刺在它身上,可卻被硬生生的彈了回來!身體都仿佛變成了一塊刀槍不入的鐵闆,那毛發幾乎成了一根根刺刀!
竟然能将身體也強化到這種程度!
莫燃一邊驚訝着,一邊猛的換了劍!七品靈劍根本傷不到它!
而那滅神劍一出現的時候,煞氣肆意,那在空中劃過的一道道漆黑的弧度,淩冽的劍芒讓衆人目瞪口呆!
“那就是莫燃的本命法器!”
“我竟然有幸得見!它叫什麽名字?那把劍的煞氣好重啊,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知道什麽時候,黑貓也竄了過來,在擂台後的高牆上蹲着看,再一次見到莫燃用滅神劍,竟有種莫名的欣喜,當初他決定一睡不起,連滅神劍都扔了,沒想到它竟然認可了莫燃,更沒想到莫燃會帶着它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他扔了滅神劍,可滅神劍跟他心意相通,幾乎人劍一體,就算解除了契約,也永遠是他的一部分。
說起來,若非有滅神劍,即便莫燃能找到他,也叫不醒他。
聽到衆人參差不齊的驚呼,黑貓的嘴角奇怪的撇了一下,認識滅神劍的,大多數是死人,他們能夠這麽近的見一次已經算幸運了,就算莫燃告訴他們那是滅神劍,又有誰知道它的來曆?
“破空斬!”這時,忽然聽莫燃低吼一聲,劍芒劃過,一瞬間劍氣四溢!頭頂風雲忽變!剛剛還大太陽,一瞬間陰沉沉的,隐隐有雷聲轟鳴,莫燃一劍攻來,猶如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龐大的劍意籠罩在暴風狼的周圍,那雙猩紅的眼睛隻盯着莫燃,竟連危險都感覺不到,還在瘋狂的朝着她撕咬咆哮,直到那破空一斬落在他身上,漆黑的劍芒一閃,直直的從他身體中穿過!
咆哮聲戛然而止,沖到半空的暴風狼忽然砸在了地上,龐大的身軀震的地面都顫了幾顫。
莫燃飛身落下,看着那隻不斷抽搐的暴風狼,灰色的毛發幾乎全部被血染紅,此時無力的張着嘴,吐出大口大口黑色和紅色夾雜的血塊,一雙發紅的眼睛漸漸變成黑色,也漸漸黯淡,它回頭,似乎想找它的那個主人,可頭做不了那麽大幅度的動作,中途便耷拉下來,一下子沒了動靜。